“輕——盈——!”
那聲音就像一把帶血的刀,深深的刺進了我的身體裡,痛得我整個人都在哆嗦,劉輕寒低下頭看著我,雙手更用力的將我抱緊,柔聲道:“沒事的。”
我咬著下唇,沒有回頭,只是慢慢的說道:“裴元修,你回去吧。”
“……”
“我能給你的都給過了,”
“……”
“可你要的,在京城,在皇宮裡,不在我這裡。”
“……”
“你走吧。”
我用力抓著劉輕寒的脖子,手指微顫抖,幾乎要在他的肌膚上留下深深的指痕,他明白我是什麼意思,這個時候,是戰是撤,全在裴元修的一念之間。如果他就此離開,那麼兩廂安好,他能得到他的皇位,而我也能……至少此刻,在這個男人的懷裡得到片刻的安寧和溫存。
但如果,他要戰——
幾乎就像是在回應我的話,在河灘上又傳來了一陣馬蹄聲,原本那些半跪在地上乞求裴元修返京的將士都嚇了一跳,以為又來了什麼突襲的人,但定睛一看,竟然是鄭同將軍,他身後帶著的那些輕裝簡從計程車兵,每個人座下騎著一匹馬,還牽著一匹馬。
謝烽一見,立刻迎了上去:“鄭將軍?”
鄭同翻身下馬,看見裴元修站在河流中央,又看著河對岸我們這樣對峙的模樣,他畢竟也是身經百戰的將領,立刻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急忙讓自己的部下襬出防備的姿勢,然後走上前到了河邊:“恭請公子回京!”
裴元修站在冰冷的河水裡,一動不動。
鄭同說道:“公子,天色已晚,子桐小姐知道公子出了京城,只怕公子會趕不上回京,誤了登基大事,所以特地讓末將帶著人馬過來接應公子!”
“……”
“公子,快回京吧!”
“……”
“過了今天,誤了登基大禮,就真的——”
鄭同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就和剛剛劉輕寒擾亂他軍心的目的一樣,讓他知道,如果再不回京,他這個“天命所歸”的天子,會受到所有臣民的質疑,等到那個時候,他的江山不用別人來打,本身就不穩了。
可裴元修站在河中央,被河水衝擊得已經冰冷的身體一動不動,好像已經失去了感知。
他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我。
而他身後那些禁城六軍的將士們一聽鄭同的話,全都紛紛議論了起來,不少人低聲說道:“果然,還是韓二小姐最知公子的心意。”
“是啊,若不是韓二小姐,今天只怕——”
“但,也要公子肯回京才行啊!”
……
眾人議論紛紛,而所有的議論中心只有一個,他們在一陣低聲討論之後,全都轉向河水中央的裴元修,鄭同已經單膝跪倒在地:“請公子回京!”
這一刻,所有的人都跪倒在地——
“請公子回京!”
彷彿聽見了我輕輕的喘息聲,劉輕寒低下頭來看著我,目光閃爍著,彷彿立刻就明白過來什麼。
我的呼吸更加緊繃了。
這是我最後的機會。
在之前跟韓子桐談妥條件的時候,我並沒有教她用任何方法去得到裴元修的歡心,從而得到皇后之位,因為我知道,像他們這種男人的心,搶是搶不來的,而皇后之位,往往並不等同帝王的寵愛。但有的時候,在一些他生死攸關的時候,如果你出現,那麼也許他的心裡就會有你。
就算他心裡沒有你,他身邊的人擁戴你,你也有了不能被忽略的實力。
所以,我只是讓她給她自己的人,也就是駐守在西山大營的鄭同將軍傳下這個幾乎讓人匪夷所思的命令。
其實就在剛剛,禁城六軍的人都慌亂了,是因為以他們白天這樣追趕的速度,現在即使馬上回頭,但人疲馬乏,他們很有可能無法在今天之內趕回京城。人一旦沒有了選擇,就會瘋狂,就會崩潰;可現在,鄭同帶來了精力充沛的戰馬,這就讓他們在今天之內趕回京城變成了可能。
也就是說,他們還有選擇!
這樣一來,不論如何,裴元修都要重新掂量!
河岸上那些人的聲音更加的雄壯渾厚,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請公子回京!”
而這一刻,隨著一陣水聲,劉輕寒已經帶著我走上了河岸,蕭玉聲他們立刻圍了上來,一個黑影從蕭玉聲的身後閃過消失,是剛剛一直在河裡託著我的蕭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