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因為我們,讓她過早的成熟,早慧,不能像一個普通的孩子一樣享受該有的天倫之樂,卻反倒要為爹孃的事情而弄虛作假?
可是,我不能考慮我自己嗎?
他給我的好,我要受著……那我的心呢?
我抬眼看著他,彷彿要落淚,但眼睛卻乾澀得,連視線都模糊了。
看不見他,也看不見去路。
我沉默了許久,終於深吸一口氣,他以為我要說什麼,盯著我乾涸的唇瓣,卻感覺到我一用力,把手從他的手心裡抽了出來。
他的眼神一黯:“輕盈。”
而下一刻,我端起了桌上那碗已經放涼了的湯藥,舀起一勺,輕輕的送到他的唇邊。
他的眼睛裡彷彿炸開了什麼東西,一時間喜悅明媚幾乎將整張臉都照亮了,歡欣的望著我:“輕盈!”
我不看他,隻眼看著碗裡所剩無幾的湯藥,映著有些模糊的,我的眼神。
也映著他的,狂喜的眼神。
“輕盈。”
“你不喝的話,我就收了。”
“哎,別!”
他急忙伸手又抓住了我的手,卻是用的纏著繃帶的那隻受了傷的手,剛一碰到我,就痛得整個人都縮了一下,嘴裡嘶嘶的直吸冷氣。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將那一勺藥汁又送到他的嘴邊。
他痛得腦門上都是汗,這個時候卻又立刻露出了笑容,張開嘴,含住了勺子。
黑乎乎的藥汁,如同蜜汁一般被他喝了下去。
這一回,我跟他誰都沒說話,湯藥被一點一點的喂進他嘴裡,不一會兒碗就見了底,我將碗裡還剩下的最後一點濃稠的藥汁倒進勺子裡,繼續往他嘴裡送,他大概也是實在苦得咽不下去了,皺了一下眉頭:“這一點,還是算了吧。”
我看了他一眼,便將勺子丟回碗裡。
“噹啷”一聲,倒像是敲打了他一樣,他猛地一個激靈,又說道:“罷了,還是給朕喝吧,良藥苦口。”
我也沒說什麼,不嫌麻煩的又拿起碗勺,將那最後一點湯汁倒進勺子裡,還颳了兩下碗壁,然後喂進他的嘴裡,那滋味,也是可想而知了。
他整張臉都皺到了一起,露出幾乎要嘔吐的表情。
我也不看他,收了碗和勺就要往外走,可還沒來得急轉身,他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一臉苦哇哇的表情向著我:“好苦,可有什麼甜的東西吃沒有?”
“……”
我有些語塞,他自己都說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哪還有人給他喝藥之後還準備甜的?
我說道:“這,他們也沒備著啊。”
他笑道:“你身上沒帶著嗎?”
“沒有。”
“真沒有?”
我只覺得心痛如刀割,看著他這樣笑著望著我,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憋屈,咬著牙,眉頭也皺緊了:“沒有!”
他的嘴角蕩起了一絲笑意來:“可是,朕找得到。”
我一愣,突然明白過來什麼,下意識的就要往後退,可手腕卻被他抓著,根本掙脫不開,就感到一陣風襲來,他已經湊到了我的面前,一抬眼時,他傾身朝我探過來,一下子貼上了我的唇角。
我的手一鬆,藥碗脫手而落,哐啷一聲摔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他卻並未在我的唇上流連,只是一啄,便又離開了我。
他退開一點,近在咫尺的距離,我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盪漾著的笑意,舔了一下唇角:“嗯,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