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我,眼中突然有一絲瀕死一般的光爆起。
他說:“你,難道是要朕放手嗎?”
“……”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
說實話,我還沒有弄清楚他許諾的寵愛,他所說的尊重,可以到達什麼地步,也不知道這一夜,他對我能包容到什麼地步,所以,我還不敢太放肆。
可是,也不能退步。
而在目光所及之處,我看到了那一點微弱的晨光,在慢慢的擴大。
陽光一旦衝破黑暗,時間的流逝就變得迅速了起來,那一點點幾乎捉摸不到的光明在眼前慢慢的暈染開來,最後變成了驅逐黑暗的力量,越來越有力的,他的輪廓,連同我的樣子,都在彼此的視線裡慢慢的清晰了起來。
於是,低下頭,半垂下眼瞼——我知道,細長而微翹的睫毛會覆在我的眼睛上,也知道,初升的陽光會照亮每一根睫毛,那溫柔的晨光會讓任何一個女人看起來比平時更加的溫婉,也更加的柔弱。
我輕輕的說道:“陛下不肯答應嗎?”
他的呼吸在某一個瞬間凝滯了。
這一刻,彷彿都停滯了。
我微微抬起眼瞼,看著他那專注,因為染上陽光而變得炙熱的眼神,淡淡的一笑,然後起身要離開。
不過,到底是坐了一夜,站起來的時候還沒感覺,但一轉身要走,就立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手腳發軟,我搖晃著就要倒下去,卻被身後那個人一個箭步衝上來,一把抱起了我。
眼前一花,再睜眼的時候,自己已經到了他的懷裡。
他緊緊的抱著我,臉上還有沒來得及退去的黯然,和一絲剛剛升起的滿足感,那雙手和剛剛擁著我的腰肢的時候有點不太一樣,沒有太用力,也不是禁錮,而是滿滿的抱著我,彷彿抱住的,比我這個人更多。
他的臉上浮起了一絲微笑,低頭看著我。
我的眉頭擰了起來,但還是控制著自己,只是壓低聲音道:“放開我!”
“好。”
這一次,他答應得乾淨利落,但卻沒有立刻放開我,而是抱著我又走了幾步,走到不遠處的臥榻旁,才輕輕的將我放到了榻上。
後背靠上綿軟的靠枕的時候,我鬆了口氣,但還是蔓延警惕的看著他。
他坐到床榻邊,低頭看著我。
整整一夜沒睡,兩個人其實都已經疲憊極了,我看到他眼角微微發紅,而剛剛自己險些跌到,和此刻的眩暈感,也讓我感到自己的體力到了極限,我做不了其他的,只能勉強讓自己在一點一點明亮起來的光線下強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之後,我倦怠的垂下眼瞼。
“陛下請回吧,我要休息了。”
他卻不肯走,一隻手伸過來輕輕的撫上我的臉頰,柔聲道:“輕盈,你不要這樣為難朕。”
“……”
“朕要你,你卻要朕放手,你讓朕怎麼答應你?”
“……”
“這樣對朕不公平。”
我越發的睏倦,甚至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正要倦怠的閉上眼睛,就聽見他溫柔的聲音繼續說道:“不如,我們兩個人都各退一步,好嗎?”
我睜開眼——各退一步?
什麼意思?
看見我終於肯睜開眼睛正視他了,他也滿是疲憊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笑容,然後認真的說道:“朕會對你好,會把一個愛人該做的,可以做的事都做了。但是,只要你喊停,朕就會停;只要你說不要,朕就不會碰你;只要你煩了,你可以立刻把朕趕出去。”
“……”
“而你,你只要,不要給朕出那樣的難題。”
“……”
“好嗎?”
他的掌心貼著我的臉頰,用拇指輕撫過我泛起苦澀笑意的唇角,氣息柔和得好像這一刻照在我們兩個人眼睛上的晨光。看著這樣的他,我只覺得無力,更說不出話來,沉默了許久之後,我的目光慢慢的看向了這隻還輕撫著我臉頰的手。
立刻,他把手縮了回去。
然後對著我微笑。
他又接著說道:“當然,朕說的不碰你,不包括剛剛那樣——如果你生病了,虛弱了,需要人照顧的時候——朕不會允許別人比朕更親近你。”
“……”
“愛一個人,就是會關心她,也會妒忌的,對吧?”
“……”
這一下,我連話也不想說了,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在過了好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