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見我這樣幾乎肆無忌憚的取笑,査比興委屈得不僅鼻頭紅,耳朵紅,連眼睛也紅了起來:“大小姐,你的良心呢?”
我好不容易止住笑,捂著胸口,也是摸著良心。
“你這是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罰跪唄。”
“誰罰你啊?”
“還能有誰?”
他說著,忍不住大大的打了個噴嚏,頓時鼻涕飛濺出去,我低呼了一聲急忙跳開,那鼻涕在雪地上拖了好遠,我看著他又是邋遢,又是可憐的樣子,還想要笑,但也只能自己憋著,勉強讓自己看起來是正經模樣:“老師為什麼罰你啊?”
“說我,有辱斯文。”
我忍著笑:“你這,也的確是啊。”
“大小姐!”
一看他著急的樣子,我急忙說道:“好好好,我幫你去求求老師,你跪了多久了?”
“一天了。”
“哎呀,那可會凍壞的啊。我幫你跟老師求情,”一邊說著,我一邊往裡走,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停下腳步:“對了,我今天來找你是來問你,你不是說在我家抓到鬼了嗎?那到底是——”
査比興一聽這話,立刻揚起眉毛,像是自己抓到了至尊王牌一樣:“你先幫我進去求情。我什麼時候站起來了,什麼時候告訴你!”
“……”
這人,倒是有當官的素質。
能當著人面這樣耍無賴,也不是一樣普通的本事了。
“那,他在哪兒?”
“藏書閣那邊。”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一邊笑著,一邊轉身往藏書閣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聽著裡面還是一點聲息都沒有,甚至連推開門的時候,都感覺不到這裡面有任何溫熱的人氣。
但我一眼就看到,那一頭花白的頭髮,在晦暗的光線下閃著絲絲銀光。
他在伏案寫著什麼。
一看見他是在寫東西,我下意識的就要往外退,卻聽見他頭也不回的問道:“誰啊?輕盈嗎?”
“是我,老師,打擾了。”
我小心翼翼的走進去,一直走到他的桌案前,才看到他是在寫筆錄,而不是錄那些遺失了的經典,這才鬆了口氣,慢慢的跪坐在他的對面。
“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老師。”
“哼,你們在外面鬧翻天的時候不來看,現在事情完了,倒都記得來看了。”
我聽見他有些不悅的口氣,急忙說道:“事出突然,皇帝也下令,先暫時不讓老師知道。”
傅八岱眨了眨眼睛。
“畢竟,那件事禍福難料,萬一有什麼差池,査比興就是一個死,若牽連了老師,那不是萬死也難辭其咎嗎?”
傅八岱冷笑一聲:“你們,也就這樣哄我這個老頭子了。”
“不敢。”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放下手中的筆,舉起自己寫了一半的筆錄輕輕的吹了吹,吹乾上面的墨漬,然後問道:“皇帝,是怎麼打算的?”
“皇帝打算留著査比興。”
“要用他?”
“是。所以交給老師,先磨一磨他的性子。”
傅八岱一聽,又冷笑道:“那就讓他再多跪兩天吧。”
多跪兩天?我一聽這話就急了,要等兩天之後才讓他起來,那那傢伙一定說到做到,肯定不會告訴我關於那個“鬼”的事,況且這樣跪在雪地裡,膝蓋就廢了。我急忙笑道:“老師,磨性子的事還是慢慢來,也不是跪兩天就能成的。再說了,要真在雪地裡跪兩天,他可就廢了。”
傅八岱哼了一聲,沒說話,但我也知道,他剛剛是氣話,現在也撒手了。
我暗地裡鬆了口氣,然後又說道:“對了,這兩天朝廷上的事,老師都知道了吧?”
他沉默了一下,點點頭。
“聽說,常言柏已經辭官了,什麼時候走?”
“後天。”
“有人去送嗎?”
“有的。”
“那就好。”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關心常言柏的事,但也沒問,就說道:“對了,關於西川的事——”
還沒說完,就被傅八岱打斷,他慢慢的說道:“這件事,傳信的是査比興,決定的是你,跟我這個老頭子沒有關係。”
“老師。”
“你們都是年輕人,敢說敢想敢作,我們這些老頭子都趕不上了,只要,你們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