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一眼,便轉身走進宜華宮,素素還有些不服氣的,追著我說道:“大小姐,你都不知道他們剛剛說的,那些人說話有多難聽。”
我淡淡的說道:“就當風吹過罷了,你別這麼沉不住氣。”
她聽我這麼一說,頓時也安靜了下來,我走進屋子裡,就看到那三位太醫站在床邊,憂心忡忡的對著床上那位昏睡不醒的人,一聽見我的腳步聲了,立刻回過頭來,都同時說道:“顏小姐。”
“三位……”
我有些意外,這幾天雖然把他們叫進宜華宮了,但在我和玉公公沒有叫他們的時候,幾乎都不讓他們過來,他們自己也不敢輕易的靠近這邊,但今天,他們三個卻同時出現在了這裡。
我走過去,輕輕的說道:“三位在這裡,是在談皇帝陛下的病情嗎?”
其他兩位唯唯諾諾的,也不說什麼,只有第一位老太醫,緊皺著眉頭輕輕的說道:“我們三個人又重新為皇上把脈,發現皇上的脈象有一些奇怪的跡象。”
“哦?什麼奇怪的跡象?”
“之前我們幾個為皇上診脈,都發現皇上是勞累思慮過度,氣血耗損,所謂脾不統血,血不循經,但是今天再診脈,發現皇上的脈象,衝脈有些——異象。”
“異象?”
我一聽,立刻上前一步:“什麼異象?”
他們三個人又對視了一眼,像是在猶豫,我急忙說道:“到底怎麼回事,請三位大人據實相告。”
那老太醫急忙說道:“這個時候,我們是萬不敢欺瞞顏小姐的。只是,皇上的脈象是在有些怪異,之前我們都沒有探出來,今天這一異狀也是突然出現,突然探知,但之前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我們——身居此位多年,也從來不知皇上的脈象會是如此。”
“……”
我頓時有些啞然,愣愣的看了他們半天,突然想起了什麼。
裴元灝的脈象……
當年,在揚州,瘟疫爆發的時候,薛慕華曾經在揚州城中央設下一罈,為兩邊的人把脈斷症,當時是我和他一起坐下讓薛慕華診脈,我清楚地記得,薛慕華在為他診脈之後,曾經就對他的脈象非常的疑惑。
那個時候,她好像說——
說——
……
我想了半天,卻覺得有些模糊了,薛慕華到底說什麼,我的印象不深,她好像並沒有說裴元灝有什麼病症,所以並沒有太多人在意,她似乎只說了一些“先天”、“後天”的話。
難道,她當時說的話,就跟現在裴元灝的脈象有關?
我急忙說道:“他的衝脈,到底如何?”
那老太醫想了很久,慢慢的說道:“今日我們探知,皇上的衝脈,似有衝盈之象。”
“衝盈之象?”我一聽,立刻問道:“那他是,要醒了?”
那老太醫輕輕的說道:“顏小姐,說實話,以皇上此刻的身體,脈象,應該早就清醒了才對,脈象之衝盈雖是好事,反倒讓我等有些不解,更加擔心。”
“為什麼?”
“脈象衝盈的確是好事,但來得無因無由,皇上的體內到底出了什麼變化,我們……我們……”
“……”
我微微蹙了一下眉頭。
看來,他們是對皇帝的龍體完全沒有把握,之前那老太醫就說過,裴元灝從來不讓他們診脈,也不讓他們過問自己的身體,所以現在,他們有些無措了。
我咬著下唇想了一會兒,輕輕的說道:“不管什麼因由,你也說了,脈象充盈是一件好事,我現在只想知道,皇帝陛下到底什麼時候能醒來。這脈象充盈,能不能讓他醒來?”
他們三個一聽這話,又安靜了下來,每一個敢接話。
我沉默的看著他們,過了一會兒,輕輕的搖了搖頭。
看來,裴元灝到底什麼時候能醒這件事,仍舊遙遙無期。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辛苦三位了,對皇帝陛下的脈象,你們還是要多多關注,有任何能讓他清醒的辦法,你們都要告訴我,告訴玉公公,現在的狀況,我想你們也知道,皇上醒來,才是天下人之福。”
他們急忙說道:“是,是。”
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我抬頭一看,玉公公帶著幾個小太監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一臉倦色,進門的時候甚至被門檻給絆了一下,差點跌倒,身後的兩個小太監急忙扶著他,我也立刻走上前去:“玉公公,外面的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