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可能來這裡競買礦山,也早就被人獲知了。”
“……是。”
他看著我:“你應該早告訴我。”
“我那個時候還並沒有聯想到那封信上,而且——競買礦山的事,顏輕塵也在信上說了,我替你出面,總比插在他們母子兩中間,讓他們為難,讓我自己也為難好。”
他仍舊說道:“但你還是應該告訴我。”
“……”
我低著頭,想了一會兒:“我知道了。”
他看著我低垂了眼睛,半晌,嘆了口氣:“這一次,也是我太草率了,以為這裡是你的地盤,你回到西川來,就一定比在路上,在京城更安全。”
我原本心裡千頭萬緒,也非常的煩亂,但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苦笑了一聲,說道:“我的地盤?你是不是忘了當初在成都,顏家主宅的時候,顏老夫人是怎麼當著所有人的面打我的。”
他愣了一下,看著我。
當年顏老夫人不由分說,剛一見面就用她的龍頭杖狠狠的打了我三下,幾乎把我給打殘了,說起來我已經是個當孃的人,人大面大的,還當眾被她這樣毆打,實在是太丟人了,所以我很少再回想那個場景,但看他的樣子,顯然一提就想起來了,對上我苦笑的表情時,他的嘴角也微微的扯了一下。
然後,他說道:“那這一次,也是她嗎?”
“……”
我沒說話。
屋子裡有了一時間的凝滯,兩個人連呼吸彷彿都頓了一瞬間,等我再抬頭看向他的時候,他的目光越過搖曳的燭光,也在忽閃著。
會是她嗎?
其實,這不用他來問,就在第一次見到翁泰,知道他是代表顏老夫人出面的時候,我就無時無刻不在提防他,不管是在路上,還是在礦山上。
但是,在西廂房,我卻無能為力。
劉輕寒看著我,壓低聲音,又問了一句:“有沒有可能,是她?”
我的眉頭漸漸的皺了起來。
顏老夫人,薛芊——我知道她在西川一直處於一種什麼樣的狀態,也知道她為了完成父親的遺願,對朝廷的態度是完全敵視,現在,她已經和自己的兒子對峙上了,那麼為了這一次競買鐵礦的成功,她會不會真的動手?
對我動手?
我以為,這明明是一個直接的問題,答案也顯而易見,可是但真的有人詢問的時候,我卻反而答不出來。
顏老夫人真的會這麼做嗎?
見我一直遲疑著沒開口,劉輕寒說道:“我聽說,這位鐵玉山鐵老先生,是令堂留下來的人。”
“是。他的家業,也是在母親的幫助之下做大的。”
“所以,他現在,也是你的人。”
“是。”
“你的態度,顏輕塵的立場,現在都已經很明白了,而顏老夫人,她的態度和立場也很明白,是跟我們對立的。”
“……”
“這樣的對立,有沒有可能讓她做一些事?”
“……”我的心微微的一悸,看著他:“你是想說——”
他無聲的點了點頭。
我沉默了下來,可心裡卻掀起了巨大的波瀾狂潮。
顏老夫人,她真的會因為我們之間看法,立場的對立,而對鐵玉山下手嗎?雖然我知道,人和人之間一旦有了立場,有了利益的衝突,那麼許多惡事都會由此而發,更何況,她向來痛恨我的母親,也一直想要將西川的利益和權力都收回到顏家,那麼作為母親親信的鐵玉山,和他的鐵家錢莊,就一定會是薛芊的眼中釘。
我的思緒全亂了,看了他一眼,混亂的說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會這麼做。”
“……”
“她,真都要對我下手?”
如果她真的要這麼做,那今天要是沒有素素,我可能就會喝下那杯被人下了藥的茶,那樣的話,現在的我,又會遭遇到什麼?
之前我跟裴元豐談及這件事的時候,因為那封遺失的信,我們的懷疑幾乎都集中在另一個人的身上,可現在,劉輕寒這麼一說,顏老夫人似乎也有可能。
那到底是誰,要對我下手!
看著我混亂不已,痛苦不堪的樣子,劉輕寒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算了,這件事已經發生了,你現在急也沒有用。現在時候不早了,你先好好休息,等明天——明天我們再處理這件事。”
他說“處理”,而不是“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