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藍,你這一次為什麼會出現?又為什麼,會把我們帶到這裡?”
聽到我這樣問她,阿藍抬起手來,掩著嘴輕笑了一聲。
她的笑聲,總是和她的人一樣,嬌媚誘人,但在這樣的夜裡,面對這樣焦黑的斷壁殘垣,如此豔麗的美人,如此嬌媚的笑聲,也絲毫不讓人感到安慰,反而有一種莫名的猙獰感。
我讓自己定了定神。
“你笑什麼?”
“我笑你。”
“笑我?”我越發的疑惑,看著她彎彎的笑眼:“笑我什麼?”
阿藍又笑了幾聲,然後才慢慢的將手放下,抬眼看向我:“你是不是連你自己曾經跟我說過什麼話,都忘了?”
“我說過什麼?”
“那個時候,你在吉祥村,託我給你做一件事。”
“……”我的腦子裡忽的閃過了一道光。
她好整以暇的抱著胳膊:“怎麼,我這個做事的還記得,你這個吩咐的,話一說完就忘了啊。”
“……”
我沒有忘。
只是時間過得太久,我以為一些事已經沒有辦法再去追究了。
比如——嶽青嬰的下落。
那個時候在吉祥村,我就是託付她去尋找嶽青嬰的下落,然後她就離開了,再見面的時候,我已經決定要嫁給裴元修,而她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就冷冷的離開,所以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件事在我的心頭,就成了一個懸案。
我沒想到,現在她會再提這件事。
既然她提起,那也就是說——
我驚喜的上前一步看著她:“你找到那個比丘尼了嗎?她在哪裡?”
這一刻,阿藍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的收斂了起來,眼中又一次透出了冷意,她看著我,一字一字的說道:“她已經死了。”
“……”
我一下子呆住了。
半晌,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似得,望著她:“你說什麼?”
“她已經死了。”
“……”
“被殺了。”
“……”
“很多年了。”
“……”
夜風,又一次卷著山林深處的寒意吹過來,吹透了我身上單薄的衣衫,不斷在空中飛揚著,好像一股幽思,隨時都會脫離開我的身體,飄逝,遠去。
那一瞬間,我想了很多很多,而再回過神的時候,我什麼都記不得,只是聽著腦海裡反反覆覆的迴響的阿藍的聲音——她已經死了!
被殺了!
很多年了!
……
一種說不出的刺痛,從我的胸口開始蔓延,我慢慢的有些喘不過氣來,甚至快要憋出眼淚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看著她,聲音裡已經染上了一絲潮溼:“是已經肯定了,真的是嗎?”
阿藍挑著眉毛看著我:“我以為,不會有人能懷疑我的能力。”
我瞪大眼睛,可視線裡一片空白的望著她:“是誰,殺了她。”
她的眉毛挑得更高了一些:“你覺得會是誰。”
“……”
“是誰,有這個機會,又有這個必要,要殺她?”
“……我不知道。”
“你知道。”
她冷冷的看著我,嘴角那一抹譏諷的笑意在夜色中變得那麼刺眼:“只是你很難面對吧,你的朋友被他殺了,一年的時間,幸好屍骨已寒,不過你就已經決定要嫁給他了。”
“……”
“現在,你還要問我是誰嗎?”
我問不出口,這一刻我甚至失去了所有的反應和感知,她還在繼續說話,我只看著那兩片櫻紅的唇上下動著,可她到底在說什麼,我一句都聽不到,耳邊是一片潮湧的聲音,好像我全身的鮮血,都在這一瞬間湧到了頭頂。
幾乎窒息,幾乎昏厥。
不知過了多久,阿藍才像是感覺到了我的異樣,她微蹙眉頭看著我蒼白的臉龐,無神的眼睛,伸出手抓著我的肩膀晃了一下:“喂,你沒事吧?”
她這一晃,好像那潮水一下子退了。
我的耳朵又能聽到她的聲音,但每一個字,都那麼刺耳。
“人已經死了,而且死了很多年了,如果你這個時候再要難過,一切也都晚了。”
“……”
“你要做的,只是意識到這個事實。”
“……”
“你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