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已經懷孕了,卻還是跳湖自盡,她難道真的一點都不顧自己腹中的孩子?
還是,她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未來——以她的身份生下的孩子,只怕不會有什麼好的未來,而她,牽涉進了南宮錦宏謀反的案子裡,是不可能徹底的脫罪,很有可能的是,孩子生下來被人帶走,而她,或是無聲無息的被毒死,或是被丟到冷宮,一輩子不見天日,那個孩子,也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
這樣的未來,也許是她死也不肯接受的。
想著剛剛看到的那具屍體,雖然沒見血,可慘烈的模樣卻跟我記憶中的一個人重合了。
姚映雪。
也是懷著孩子,也是萬念俱灰。
後宮,從來不缺這樣的人。
就在我嘆息的時候,常晴慢慢的說道:“皇上的子嗣一直都很單薄,這也是本宮日夜憂心的地方,好不容易盼到一個,竟然就這樣——,皇上不知道會多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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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裴元灝應該是非常難過的。
只是這個時候的他,不能有絲毫軟弱的表現,他甚至沒有公開過問一下方芷君的後事,只是常晴交代按嬪妃的身份下葬,顯然也是得到了他的首肯的。
接下來將近十來天的時間,他都沒有在後宮露過面,我自然也沒機會見到他。
一轉眼就到了五月二十四。
天氣越來越熱了。
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做好,太上皇的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我找了一天回到劉府,去拿了顏輕塵讓人帶來的那筆錢——是一筆數目不少的錢,即使是我,拿在手裡也有些心花怒放的。
於是,趁著這天在道觀陪著裴冀閒聊的時候,正好裴元灝也來向太上皇請安,我便試探著提出,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