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全部轉過身來,而我們的大船也正好行到了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周圍的那些小船全部都圍了上來,眼看著霧氣慢慢的散開,江北岸是一大片平坦的石灘,方圓幾里,不知是本來就沒有任何的植被,還是被堅壁清野,此一看去一覽無遺。
岸上,已經有一支軍隊嚴正以待!
放眼一看,大概是一支數千人的軍隊,整整齊齊的列隊在江岸上,刀劍在手,鎧甲在身,顯然是一早就有準備,等待著巳時三刻與下戰書的人在此決戰!
而我一眼就看到,隊伍的最前方,幾騎人馬的鎧甲與別不同,騎著高頭大馬顯得尤為扎眼,而其中身材最高大的那一個,應該就是趙雲成!
雖然我是派他來佔據江陵,但顯然,他用的還是步兵為主的佇列,在這樣的平原之上,不能算太有利。
而裴元修他們的人——
我的心咚咚的跳著,一旁的韓子桐轉頭看著我沉凝的臉色,冷冷道:“你不擔心嗎?”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擔心,我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
“打仗的事,我們能做什麼?”
“……”
“我看就好。”
她又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想要激怒我卻未能得逞,讓她自己也有些沮喪,便冷哼了一聲,再次轉頭看向了江北岸。
裴元修坐在椅子上,看著北岸的那些刁斗森嚴的兵馬,眼神沉著,抬起手來輕輕的一揮,立刻,下面那些小船上的弓箭手又一次對準了南邊的那一處石灘,有幾個地方的火焰已經越來越烈,有一些伏兵按捺不住的開始從荊棘叢的深處逃了出來,那些弓箭手便立刻將手中的箭矢對準了他們,但沒有立刻的出手。
然後,裴元修淡淡的說道:“去喊話吧。”
喊話?
我的眉頭微微一蹙,我們現在在這艘大船上,離江北岸還有那麼遠,加上腳下的江水奔湧,根本連什麼聲音都聽不到,站在這個地方喊話,哪裡會有用?
但下一刻,那個謝先生就從他身後走出來,走到了船頭。
我頓時緊張的看著他,只見他吸了一口氣,然後對著江北岸說道:“久聞趙先生之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他的聲音,我們站在這個地方聽起來並不覺得有什麼,但令人震驚的是,他的聲音竟然就此穿過了眼前的水霧,直直的傳到了岸上,我甚至能看到江面上一些水波都發出了異樣的顫跡,而江岸上的那些人顯然聽到他那麼清晰的聲音傳來,也都非常的吃驚,不僅那些列隊計程車兵一個個震愕不已,連站在前排的那幾個騎馬的將領坐下的馬都像是驚住了,紛紛的擺動著腦袋跺著腳下的石頭。
只有趙雲成,我遠遠的看著他一動不動,輕輕的抬起一隻手。
立刻,他周圍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但即使這樣,我相信他的心裡也一定和我一樣,不會太平靜——我雖然早就知道這個謝先生是個武道高手,但有這樣幾乎千里傳音的本事,那就不是一般的武道高手,至少在我看來,能夠和西山書院的某些人一戰!
趙雲成沒有這樣的功夫,他只是轉頭對身邊的人說了什麼,然後他手下的人立刻傳話,就看到站在山丘上的人對著我們這邊揮舞著旗幟。
那是旗語。
裴元修看了一下,嘴角浮起了一點淡淡的笑意。
然後,那邊的旗手又對著江心那個石灘上舞動了旗幟,不一會兒,就看見所有的伏兵都從荊棘叢中鑽了出來,粗略一看,竟有數百人之多!
這樣一看,倒是格外驚人。
那些荊棘叢中竟然能藏這麼多伏兵,如果剛剛裴元修沒有阻止他們,那可以想見這一邊會受到多嚴重的打擊!
而江上那些小船上的弓箭手,此刻更加緊張,手中的箭矢幾乎全部對準了那些人。
但是,如此劍拔弩張,卻沒再有一支火箭射過去。
這顯然,是雙方都要保證的一個平衡。
裴元修要跟江陵的人作戰,如果這個石灘上的伏兵衝出來,仍然會受到他們的影響,他用弓箭手控制住這些人,至少在登岸的時候,就不用擔心受到兩路夾擊,因此他的弓箭手也不會輕舉妄動。
所以,他們雙方所預設的正面戰場就應該是——
接著就聽見謝先生又對著江北岸說道:“我主欲與趙先生一決勝負,還請趙先生退避十步,容我等登岸列陣!”
我一聽這話,頓時眉頭又皺了起來。
俗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