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剛剛氣勢正盛計程車兵,這個時候都有些怯懦之意,而這一邊,裴元修手下的一個將領站在一艘戰船的船頭,親自走到大鼓邊,拿起鼓錘來用力的擂鼓。
頓時,聲如雷鳴!
這一回,原本在江水中激戰,已經有些精疲力盡計程車兵受到這一鼓舞,再加上對方已經被後山的戰局所影響,立刻振奮了起來,不少人舉起手中的刀劍,怒吼道:“兄弟們,衝!”
那些人如同猛虎出閘一般,帶著滾滾的浪湧一起衝上了岸,這個時候已經跟他們混戰在一起的步兵很快就被衝散了,而那些騎兵近戰之時也完全失去了之前的機動優勢,很快就被敵方衝到了江岸中央。
我一看局勢不對,急忙上前一步,只見趙雲成此刻立在那裡,雖然離得太原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也能感覺到他此刻的焦慮和矛盾。
營地被劫,這絕對是一件動搖軍心的大事。
眼看著他身邊的幾個副將都在不停的對他說著什麼,而江岸上,大勢已去,眼看著自己計程車兵已經呈現且戰且退的局面,他終於像是下定決心,朝著高處的旗手一揮手。
立刻,那旗手打出一個旗語,所有計程車兵都開始往後退了。
他們這是要撤出江岸,回去支援營地!
我皺緊了眉頭,只覺得心頭沉甸甸的,眼看著戰局幾乎是在一瞬間被翻盤,頗有些不是滋味,而趙雲成的人即使脫戰也非常的辛苦,因為這邊的人上了江岸之後,自然是要把整個這片區域都佔據,所以即使撤兵,他們也絲毫沒有放棄追殺。
江岸上,留下了不少屍體。
入目,一片血紅。
一見此情景,韓子桐先就樂了,她立刻轉頭看著我,目光中明顯有些挑釁的意味。
但我並沒有理她。
我只是覺得胸口一陣憋悶,好像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上面,讓我有些難以呼吸。
我不由的低頭看向裴元修。
昨天晚上,他就是坐在這裡,那清冷淡然的月光下,平靜的跟我說——今天,他們會贏,我知道他不是無的放矢,他能做到,就一定能做到,但真正要讓我面對眼前這個事實,還是難以接受。
趙雲成,敗落了!
江陵雖然還沒有完全失守,但今天這一戰,似乎已經預示了什麼。
只是,我還是難以接受。
這個時候,裴元修又抬起頭來看了一下日頭。
雖然剛剛,一切的發生似乎都那麼迅速,只是在一瞬間,但實際上,已經過了大半天了,這也已經是他不知多少次看日頭了。
這時,有兩個將領上前來聽令,裴元修聽了他們的話,便說道:“可以鳴金收兵了,好好的安營紮寨駐防,記住,要讓他的騎兵從此在江陵無用武之地!”
“是!”
話音一落,那兩個將領立刻下去傳令。
我站在他的身邊,看到這一幕,只覺得心情更加的沉重起來。
江陵這個地方,並不適合騎兵作戰,趙雲成之所以會用那支騎兵,是用在出奇,也用在這個區域性的戰場上,一旦裴元修他們佔據了攻勢,他的騎兵就真的很難再發揮出作用了。
真的沒有想到,今天,他居然敗了。
裴元修在又跟周圍的幾個侍從交代了什麼之後,然後轉過頭來,就看見了眉頭緊鎖的我。
幾乎和昨夜一樣,他的臉上是淡淡的,近乎溫和的笑容:“我說過,我們會贏。”
我的眉頭都擰成了一個疙瘩:“你讓人去劫營?”
“兵者,詭道也。”
“……”
“只要能取勝,任何手段都可以用。”
“……”
我說不出話來。
的確,在戰場上只要能取勝,任何手段都能用,只怕昨天,他觀察了整個戰爭的過程,就已經認定了如果正面作戰,他們很難登岸,很難勝過趙雲成的騎兵,所以兵出奇招。
而今天早上,他們幾乎沒什麼動靜,實際上就應該是在昨夜已經派出了人馬,抄別的路繞道到山嶺的後面,去劫營地!
剛剛石灘上打仗的時候,他幾次看日頭,也是為了判斷自己的人馬行動的時間。
只是,我不明白一點,劫營這種事,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更何況,這是在大白天,並不是夜不能視的晚上,再說,趙雲成也不是傻子,他把營地紮在山後,自然會派重兵把守,怎麼可能大白天的,就讓人輕易的把自己的營地給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