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的看著我,突然道:“顏輕盈,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被她問得一愣,但還是立刻做出一點微笑來:“我?你問我要什麼?”
“沒錯,你到底要什麼?”
懷中沒有了利刃,可她的目光卻比利刃都更鋒利,這樣看著我的時候,似乎要看穿我的血肉,看清我內心深處的秘密。
但我卻坦然的攤開手,掃視了一下週圍:“你覺得,我會想要這裡的什麼?”
“……”
“有什麼是我沒有的?”
“……”
“這裡,只有我不想要的。”
這一回,是她被我說得一愣,臉色也沉了下來,下意識的就說道:“那你來這裡幹什——”
她的話沒說完,我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她的話:“是你們把我劫來的。”
“……”
“我的家業,我的親人,全都在西川,你們把我劫到金陵,反倒問我要什麼?”
“……”
“呵,天底下,有這麼便宜的事,和這麼冠冕堂皇的話嗎?”
她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了起來,咬著牙沉默了很久,她說道:“所以你的心裡有恨,你想要破壞我們金陵府,讓我和我姐姐之間失和,更讓元修對我,也對我姐姐心有芥蒂?”
我挑了挑眉毛看著她。
不能不說,當一個人破執之後,或者說放下了內心的執念之後,很多事情就能比以前看得清楚得多,雖然她也未必真的有“心眼”能把一切都看透,但至少有一些事情,她總算會去想了。
我卻只淡淡的一笑:“恨?我當然有恨。任何一個人,經歷了我所經歷的這一切,都不會不恨的。”
她看著我,沉默不語。
我說道:“不過這一次,你覺得是我做了什麼嗎?”
“……”
“一直以來提防我的人是你,過來金陵府提出聯姻的是渤海王敖平,打算讓你嫁給敖智世子的是你姐姐,摔傷自己的也是她,要殺我和南宮離珠的人是你,帶刀來內院的人也是你,跟裴元修說那些話的人更是你自己!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她眨了眨眼睛,一時間似乎也有些踟躕。
但只沉默了一下,她就立刻說道:“就因為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沒有你參與的痕跡,我才更相信,是你在背後操縱的!”
我挑著眉毛看著她。
“哦?我的目的是什麼?”
“……”
她的眉頭一皺,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再想了想,又像是知道說出來也沒用,又或者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只是皺著眉頭看著我:“你的目的——”
我笑道:“如果我說,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作為一個工具嫁給敖世子,不希望你嫁給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人,將來會後悔終生,你相信嗎?”
她沒有說話,只是原本冰冷的目光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半晌,她抬頭看著我:“你會這麼好心?”
我自己也笑了起來。
“的確,我也覺得自己沒那麼好心。既然你覺得我一定有其他的目的,那麼你不妨就去找一找,我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她立刻說道:“我當然要找!”
“……”
“從今天開始,我會留在內院,跟你同住。”
我睜大眼睛看著她:“啊?”
她也看著我,眼圈紅紅的,幾乎要落下淚來一般,咬牙道:“我要看清楚,你到底要在金陵做什麼!”
我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我怎麼也想不到,她竟然會做出這個決定,不過回頭再一想,我大概也明白過來,今夜她跟她姐姐——金陵府的女主人這樣鬧了一場,而且她已經明言不會再過問金陵府的事,那麼再住在外面,日常難免就會有許多尷尬碰撞,搬進內院跟我同住,的確是如她所說,可以盯住我,但我想她更多的,是想透過這個地方來逃避韓若詩,更逃避裴元修。
看著她蒼白的臉龐和倉惶無定的神情,我不由的心裡一陣淡淡的酸楚。
韓若詩那天才說,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
現在看來,他們的關係似乎真是這樣,而韓子桐也是處在一個無比尷尬的環境,沒有出嫁,一直住在姐姐姐夫家,之前一直操持家務還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可現在,什麼都不做了,在外人看來,就成了一個“吃閒飯”的。
這個她從小在此長大的府邸,現在,卻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