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離珠大概是從一離開京城之後,整個人就陷入了無助和崩潰,對於那些事也並沒有刻意的去記憶,現在要想起來,頗需要費些力氣。
我耐心的等待著她。
她皺著眉頭竭力想了很久,然後說道:“我們先路過了曹州,在那裡停留了兩天,然後到了汝南,只歇了一天,然後又過了淮南、銅陵,在這兩個地方停留的時間比較長,好像都超過了三天……”
我默默的掰著指頭算著這幾個地方,眉頭不由自主的皺緊了。
我問道:“你們在這些地方停留的時候,做了什麼?”
她看了我一眼:“我什麼也沒做。”
“……”
我倒忘了,那個時候她一定是非常的傷心難過,被自己的“父親”裹挾著離開所愛的人,又還能做什麼呢?我問道:“那你——那他,南宮錦宏,他做了些什麼?”
聽見我這樣問,南宮離珠的眼中透出了深重的痛苦之意來,我幾乎也有些不忍心再問下去了,畢竟在這個時候,不管提起藥老還是提起南宮錦宏,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可我又不能不折磨她。
她非常痛苦的皺著眉頭,聲音也微微的顫抖著說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做了些什麼,每到一個地方,他們都把我軟禁起來,好吃好喝的待我,但是不讓我出自己的那個房間,只有到那個地方和離開那個地方的時候,我才能有一點自由。”
“……”
聽她這麼一說,我不由的輕輕的嘆了口氣。
雖然剛剛,已經從南宮錦宏到的幾個地方,隱隱的感覺到了一些事情,但我還需要更多的證據來幫我證明,或者說,讓我弄明白,對方到底要做什麼。
看著我有些灰心的樣子,南宮離珠咬著下唇,又想了一下,突然說道:“不過,在汝南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
我抬起頭來看著她:“什麼事?”
“一開始,他們對我看守得其實還沒那麼嚴,所以在到達汝南,停留的那天晚上,我原本是想要偷偷的逃回京城的,因為被他們發現了,所以後來那一路,他們都看守得很嚴了。”
“那——”
“就是在我準備逃的時候,我無意中,走到了父親——走到了他的門外,聽見他在裡面跟人說話。”
我的精神一凜:“跟誰說話?”
“好像是那個叫——袁明德的。”
袁明德!
這個名字毫不陌生。
我最早在裴元修的書房裡就找到過他們來往的書信,說起來,他和雲中林氏,還有公孫啟應該是和裴元修來往得最密切的幾個人之意,南宮錦宏既然從一開始就在暗中幫裴元修做事,那麼當然也一定跟他們有來往的。
我急忙問道:“那他們說了什麼?”
南宮離珠又皺起了眉頭,竭力回憶那天的事,但過了一會兒,她咬著下唇輕輕的說道:“我實在——那個時候我原本就是為了逃走,根本沒有注意他們說了什麼,而且,已經過去那麼久了……”
“……”
“不過,我只記得最後,他們兩好像約定了一個時間,要做一件事。”
“做一件事?什麼事?”
“我,我沒聽到,我走到他們門外的時候,他們已經談定了,只是在最後約定了那個時間而已。”
“那,是什麼時間?”
她想了想,道:“好像是,十一月初七。”
“十一月初七?”
我的腦子裡靈光一閃:“那不就是,半個月之後嗎?”
她點了點頭,但顯然還有些茫然的:“可是,半個月後,他們要做什麼呢?”
我看了她一眼——其實這個問題,最好的應該是問她,可偏偏她偷聽到的時候已經是對方把一切都談定了的時候,怎麼問也問不出來了。
十一月初七……十一月初七……
南宮錦宏跟袁明德約定十一月初七,約定什麼事?
他既然是一直在暗中為裴元修做事,而袁明德他們也一直都是和金陵的勢力勾結,那麼這個約定,按照正常情況來推斷,應該是南宮錦宏代替裴元修,或者說代替金陵與他們做下的。
那麼,金陵和汝南袁氏,約定在十一月初七——
我的心突然跳了一下。
這時,南宮離珠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抓住我的手腕:“對了,我想起來了!”
我急忙看著她:“你想起了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