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長久的沉默著,對視著,周圍的人哪怕不知道這其中的糾葛,也多少感覺到了一絲異樣來,而薛芊更是有些沉不住氣了,她抓著身邊侍女的手站穩了腳步,然後說道:“你來這裡幹什麼?我們是在商議大事,你有什麼事,等我們顏家的人把話說完了,你再說!”
這時,趙淑媛突然笑了一下。
她回過頭來看向薛芊,笑容中閃爍著一點說不出的悽楚來:“薛二小姐,顏老夫人,當初顏家的人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
“當初,紅顏樓的哪一個人,不是顏家選出來的?”
“……”
“又有哪一個,不是揹負著顏家的使命?”
“……”
“如今,顏家的事,反倒跟我沒有關係了?”
一聽她這話,周圍的許多人都變了臉色,紅顏樓在西川不算是秘密,但也不是可以擺在檯面上說的話題,到底有多少人進入過紅顏樓,又有多少人在裡面凋零,有多少人活著出來,並沒有多少外人知道。
之前我也只是猜測,現在終於也肯定了,趙淑媛和她曾經的主子殷皇后一樣,都是進入過紅顏樓的。
只是當年的紅顏樓,並不像後來那樣,每一個人都要像困獸那樣去戰鬥,他們只是學習一些本事,技巧——那也是我曾經埋頭苦學過的,如何討男人的歡心,如何成為一個讓男人離不開的女人……用這些本事,技巧,在後宮中存活下來,奪得一席之地,甚至去刺探到一些對西川有用的訊息。
只是後來的紅顏樓,就完全不同了。
儘管烈日當頭,我卻突然打了個寒顫。
薛芊的臉色也像是身處在冰天雪地裡,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她瞪著趙淑媛:“那你想要說什麼?!”
趙淑媛轉頭看向一直一言不發,穩如泰山的裴元修:“我想接著你們剛剛的話來說。”
“……”
“你們不是在問你們的顏大小姐,她有什麼證據,證明這個人的身世嗎?”
“……”
“我,就是證據!”
她說著,又往前走了一步,幾乎已經走到了裴元修的面前,兩個人近在咫尺,她雖然虛弱得好像隨時都要倒下,可她的目光卻無比的堅定,甚至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鋒利:“殿下,我想要問問你,你是何樣的心腸?”
“……”
“不管元琛他到底是不是你的親兄弟,可他跟隨了你那麼多年,朝中的太子|黨若他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他是為了替你奪位,被活活燒死在青梅別院的!”
“……”
“裴元灝,他心腸那樣歹毒,都沒有要傷害元珍。”
“……”
“而你,又是如何對我?如何對元珍的?”
“……”
“難道真的因為,你不是皇帝的兒子,所以你就要殺盡皇家的人嗎?!”
裴元修低頭看著她,自始至終,他的眸子只是淡淡的,甚至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而薛芊明顯已經有些慌亂了,尤其在聽到趙淑媛的最後一句話,她更是急不可耐的就上前來說道:“你在胡說什麼!”
“我沒有胡說!”
趙淑媛說著,轉過身來,對著這周圍詫異不已的村民,朗聲說道:“你們也許不知道我是誰,我要告訴你們,我也曾是西川的人,我也曾進過紅顏樓,也入了宮。我原本是太上皇第二任皇后的貼身侍女,但後來,我成了皇帝的一個的嬪妃,即使這樣,我還是全心全意的效忠我的主子……”
“……”
“也因為這樣,我知道了她的秘密。”
“……”
裴元修一動不動的看著她,而薛芊已經氣急敗壞的上前要抓她,趙淑媛不知哪裡來的力氣,那樣孱弱的身體,竟然一手將薛芊揮開,然後指著裴元修說道:“他,根本不是太上皇的兒子!”
“……”
頓時,周圍的人一片譁然。
原本安靜無聲的祠堂前院,此刻就像煮沸了的湯鍋一樣,雖然沒有人大吵大嚷,可這樣一個驚天的秘密被揭露,所有的人心情都再難平復,甚至連我,此刻也有些微微的顫慄。
但處在風暴中心的那個人,反而平靜。
甚至,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更平靜,他淡漠的看著趙淑媛,就像剛剛她說的那些話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似得。
顏輕塵扶著輪椅,說道:“你不如說清楚,他到底是什麼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