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要衝動啊。”
“是啊,姑娘。”吳嬤嬤走過來,我能看到她眼底深深的擔憂,回頭看了看小福子和他身後那些小太監,然後又看著我:“那,那可是貴妃娘娘啊。”
新晉的貴妃娘娘,的確是炙手可熱,當年我對上她,都毫無勝算,而四年過去了,在這樣一個勢力的後宮裡,她已經絕育,也早就過了姣花軟玉的年紀,卻還能重新回到妃子的位置上,可見裴元灝對她的寵愛是隻增不減,我要是跟她再對上,那無異於螳臂當車,蚍蜉撼樹了。
不過,我不想就這麼放任。
過去,我為的是自己,也是為了常晴和她的孩子,而現在,我是為了自己的孩子。
於是我說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嬤嬤,素素,先給我和妙言換衣服吧。”
素素已經沒辦法了,吳嬤嬤看了我一會兒,想了想,然後說道:“也罷,待會兒我陪著姑娘,還有公主一起過去吧。”
我笑了一下。
她在這宮裡呆了那麼多年,應付各種場面也是經驗豐富,如果她能跟著一起過去,那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於是我點頭:“那好。”
說完,素素就走過去伸手推開了背後的門。
這個時候,我才突然想起了言無慾還在房間裡,她這樣一來,豈不是所有人都看到她了?
不過,素素推開大門之後,卻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似得,就這麼走了進去。
我回頭一看,才發現桌邊除了妙言,還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言無慾已經不見了蹤影。
果然是,來無影去無蹤。
這樣也好。
我的心裡雖然還對往事有一些未解的疑惑,但任何過去的事都比不上眼下重要,我讓小福子他們在外面等著,自己進屋去換上了一件稍微體面一點的衣裳,素素也給妙言換上了一套華貴且漂亮的小襖子,梳好了頭之後,我給她披上了風氅,便帶著她出了門。
那幾個小太監已經凍得站都站不穩了,只有小福子還安安穩穩的站在臺階下,一見我們開門出來,立刻微笑著俯身行禮:“小公主。”
妙言的頭上帶著毛茸茸的帽子,露出了一張白玉一般乖巧的小臉,那雙漆黑的眼瞳也沒有看著誰,只映著無數紛紛揚揚的白雪落下。
“妙言,走吧。”
我牽著她的小手,一步一步的走下臺階。
吳嬤嬤跟在我的身後,一言不發,小福子他們站在臺階下,這個時候分開兩邊,恭恭敬敬的迎著我們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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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凜冽,雪冰涼。
原本我離開景仁宮的時候,內心裡幾乎燃燒著一把業火,也感覺不到到底有多冷,只是,當我慢慢的走向那座燈火通明的大殿,遠遠的聽見裡面傳來的鼓樂之聲,在夜空中慢慢的飄遠了。
而我的心,也隨著自己的腳步一點一點的靠近,而慢慢的往下沉。
一切,好像又要回到四年前。
也是這樣的夜晚。
也是這樣的風雪。
甚至,耳邊的鼓樂,風聲,和身體裡血湧如潮的聲音,都一模一樣。
我走進的,到底是未來,還是過去?
就在我恍恍惚惚的邁動自己的腳步時,我們走到了臺階下,木訥的妙言一步沒踩穩,差點跌倒,我急忙伸手扶著她,身邊的小福子和吳嬤嬤也立刻護著我們。
“公主!”
“姑娘留神!”
踉蹌了一下終於站穩了,我有些抱歉的對著他們點點頭,再低頭看著妙言的時候,不由的握緊了自己的手。
不是走神的時候,我也不是四年前的我了。
今天,哪怕孤立無援,我也要為自己的女兒戰到最後,再說了,我並不是孤立無援,至少身邊的人,還在護著我,常晴、楊金翹,甚至劉漓,她們也不可能放任南宮離珠的任何作為。
更何況——我還有西川,顏家。
這是我敢於選擇回到京城,甚至進宮最大的後盾。
想到這裡,我深吸了一口氣,帶著妙言一步一步的走上了臺階。
眼前,一片刺目的光照拉過來,我一時間被刺得有些看不清,下意識的站在門口停了下來,抬手遮住了眼睛。
就聽見大殿裡,鼓樂齊鳴,但那些熙熙攘攘,觥籌交錯的熱鬧的聲音在這一刻全都安靜了下來。
當我慢慢的放下擋在眼前的那隻手的時候,就看見大殿上,文武百官,王侯公卿,全都在這一刻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