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換上,暖暖。我要先喝口茶。”
於是,素素去給妙言換衣服,吳嬤嬤倒了杯熱茶給我。
一口下去,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
吳嬤嬤站在旁邊看著,眼角含笑:“姑娘今天——可算是過來了。”
我噙了一口茶,腮幫子都暖了才吞下去,然後淡淡的一笑:“是啊,過來了。”
說著,抬頭看著她:“多虧嬤嬤那個時候攔著我。”
她笑道:“姑娘聰明伶俐,其實也不用人幫的,不過當孃的遇上孩子的事,總不能完全的冷靜。”
我笑了笑:“是啊。”
說著,回頭看了一眼,妙言像是有些瞌睡了,素素給她換衣服的時候,她的腦袋直點,想小雞啄米一樣,好不容易換好衣服,又拿來熱水給她洗手洗腳,抱上床去,吳嬤嬤說道:“姑娘還不換衣服嗎?”
我說道:“我——”
話沒說完,就聽見外面的風雪聲中,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篤篤篤。
吳嬤嬤和素素望著門,都愣了一下。
我的心裡也微微的一跳,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自己預料的黑暗當中慢慢的爬將出來,要抓著我的腳踝一般,是已知道,卻不知來的會是什麼。
我說道:“去開門。”
吳嬤嬤急忙走過去,一開啟門,一陣風捲著雪吹了進來。
吳嬤嬤頓時愣住了:“玉公公?”
抬頭一看,果然是玉公公,身後連一個跟的人都沒有,只他一個站在門口,滿頭滿臉的雪,此刻見到我們,只朝我一頷首:“顏小姐。”
“公公。”
我也起身走了過去,看得出來他的神色凝重,便也不多寒暄,只問道:“有什麼要吩咐的?”
玉公公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打擾了。咱家特地過來請顏小姐的。”
素素下意識的問道:“去哪兒?”
她顯然還對今晚的酒宴心有餘悸,好不容易我們都平安回來了,板凳還沒坐熱玉公公居然又來請,在她看來有些不對勁。不過吳嬤嬤到底老練得多,大概也是想起了大殿上發生的事,也沒有多問,隻立刻過去給我取來了剛剛才脫下來的厚重的風氅。
玉公公一看我連衣服都沒換,似乎也明白過來,對著我笑了笑。
於是,我交代了吳嬤嬤和素素兩聲,又看了一眼已經睡著了的妙言,便跟著玉公公出門了。
風雪,似乎比剛剛出大殿的時候還更大了一些。
玉公公就領著我,兩個人在已經完全漆黑的宮中走著,他手裡提著一盞燈,在這樣的風雪之夜其實也沒什麼作用,全靠他憑著自己往前走,一邊走著,玉公公一邊說道:“看來,姑娘是知道,老奴要過來接姑娘的?”
我笑了一下。
“姑娘如何知道的?”
“我猜的。”
“……”
實在就是猜的。
我聽到他跟裴元灝說話的時候提到了“太上皇”,下意識的就感覺這件事可能多少會牽扯到我,不為別的,因為這些年來一直在深宮當中守著太上皇的言無慾,在我去赴宴之前,剛剛來跟我喝了一杯茶。
卻沒想到,真的猜準了。
見我沒有多說,玉公公也不多問,只笑了一下:“姑娘還是和當年一樣,聰明伶俐。”
我卻有些苦笑:“聰明伶俐,就不會舉步維艱了。”
“姑娘要這麼想,那可就沒什麼意思了,”他回頭看了一眼:“不是任何人,在碰到今晚的事情,都能像姑娘這樣全身而退的。”
我看著他,說道:“那公公覺得,待會兒,我還能全身而退嗎?”
玉公公道:“姑娘知道咱家是為什麼來尋姑娘的?”
我沒有說話,只一抬頭,我們已經過了皇帝的寢宮。
這裡冷冰冰的,連一盞燈都沒有,顯然,裴元灝也沒有回來休息。
這樣的冰冷似乎也染到了我們兩個的身上,玉公公自己都在風中打了個哆嗦,剛剛的問題,他問過之後,就像是自己也忘了,只看了我一眼,然後說道:“能不能全身而退,就看姑娘的造化了。”
說完,他轉身往前走去。
過了皇帝的寢宮,再往前走,是一條有些蜿蜒的迴廊,走到盡頭,是一條小河,周圍有假山堆起來的風景,只是在這樣的夜色中看起來格外的嶙峋猙獰,過了小河,沿著一排紅牆往前走,一直走到了一個大門口。
裡面,隱隱聽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