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妙言,我的女兒,她又會用什麼狠毒的手段?我不敢去想,也不能把妙言置於那樣的環境裡!
南宮離珠回過頭來看著我,臉色有些沉的:“本宮不過是想看一看小公主罷了。”
我正要開口對回去,卻聽見她又加重了口氣。
“不過,是看看她。”
“……”
我一抬頭,對上了她的眼睛。
不能不承認,她仍舊是美的,那雙明媚的眼睛此刻仍舊如秋水一般,彷彿還盪漾著一點流光,雖然她臉上的表情,不軟不硬,沒有懇求的軟弱,也沒有壓迫的強硬,卻讓我一下子有一點陌生的感覺。
似乎,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南宮離珠。
我一時有些猶豫。
而這是,身後的吳嬤嬤也俯下身來,低低的在我耳邊說道:“姑娘,你不要太……”
“……”
後面的話,她說得很輕,低不可聞,但我也意會到她的意思了。
直到現在,南宮離珠還沒有任何過分的要求。
反而,在所有人的眼中,我“僭越”了。
我想了想,將懷裡的妙言抱得更緊了一些,然後說道:“貴妃娘娘既然是好意要來看妙言,民女自然不好阻攔。只不過妙言如今舊患未愈,自然不能像其他孩子那樣任由貴妃娘娘擺佈,還請見諒了。”
說完,我伸手抱著妙言,讓她更貼近了我一些,然後抬頭看著她。
南宮離珠的臉色在聽見我說“擺佈”兩個字的時候微微一僵,我幾乎能感覺到她壓抑的怒火燒得她整個人都在微微的發抖,但還是被她按捺了下來。她俯下身來平視著妙言的臉龐,輕輕的喊了一聲:“妙言公主。”
妙言貼在我的懷裡,臉頰肉嘟嘟的,眼睛也沒動。
南宮離珠道:“妙言公主,你,還記得我嗎?”
“……”
“小公主?”
“……”
“你還記得嗎?昨天你——”
一聽她提昨天,我幾乎又要發火,但她自己的話卻也沒有說完,抬頭看時,見她的眼角有些發紅,像是哽住了。
然後,她抬起手來伸向了妙言的臉頰。
我一下子擋住了她。
南宮離珠一驚,盯著我:“顏輕盈!”
我望著她,毫不退縮:“娘娘,看也看過了,我剛剛說過,妙言舊患未愈,可不能隨娘娘擺佈。娘娘,還是請回吧。“
“……”
南宮離珠站在我的面前,看著我,又看了看妙言,目光閃爍著,過了一會兒她笑道:“既然這樣,那本宮也就不強求於你了。”
說完,轉身走開了。
我心裡不由得咯噔了一聲。
不強求——於我?
什麼意思?
就在我隱隱的感覺到不對勁,身邊的吳嬤嬤似乎也有所感覺,俯下身來:“姑娘,恐怕——”
話沒說完,就看見南宮離珠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轉頭看向裴元灝,說道:“皇上,臣妾有事起奏。”
剛剛我和她那暗暗的交鋒,裴元灝雖然在跟常晴他們低聲說著什麼,但我想也沒有逃過他的眼睛,這個時候南宮離珠一開口,他的臉色也有些瞭然的意思,但還是問道:“愛妃有什麼話,儘管說吧。”
南宮離珠站起身來。
這個時候,大殿上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顯然,那些你來我往敬酒寒暄的官員,雖然一個個觥籌交錯,談笑風生,但注意力也都放在這一邊,南宮離珠一開口,他們就立刻停下來,似乎也是在等著這一刻了。
南宮離珠柔柔的說道:“自從四年前,臣妾犯下大錯,被皇上貶斥,臣妾也自知罪孽深重,這些年來,無一日不在悔過自責中度過,每每回想起當初自己犯下的過錯,更是肝腸寸斷,追悔莫及,只望殘生能夠彌補自己的過錯,以贖己罪。今日蒙皇上憐愛,蒙皇后娘娘寬容,臣妾得以冊封為妃,從今往後,必將恪盡職守,與眾姐妹齊心,為皇上分憂,為皇后娘娘分憂,方能不負皇上的天恩浩蕩。”
裴元灝看著她,一時也有些說不出話來:“珠兒……”
常晴一直靜靜的坐在旁邊聽完她說的話,這時又看了看我,便笑道:“妹妹能有這樣的心意,那就沒有辜負皇上的厚愛。本宮——”
“皇后娘娘,”不能常晴的話說完,南宮離珠又望著她,接著說道:“在此,臣妾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皇上,皇后娘娘成全臣妾的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