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雲散,只剩下如水的溫柔。
他柔聲道:“還難受嗎?”
“……”
我沒有說話,只是又準備閉上眼睛。
可就在我剛要閉上眼睛的時候,就聽見他很輕的說道:“輕盈,你——”
這話只說了一半,欲言又止的感覺讓人非常的不舒服,我又一次睜開了眼睛,看見他眼中糾結矛盾的神情,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我看著他的眼睛說道:“我沒有忘記你說過的話——如果這個孩子保不住,揚州的人就保不住。”
“……”
“他是牽連著千萬人的性命的。”
“……”
他的呼吸微微一沉:“輕盈!”
我輕輕說道:“你一定要幫我,保住這個孩子!”
他的目光微微閃爍著。
過了許久,他說道:“你這樣想,就太好了。”
“……”
“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也會保護我們的孩子!”
聽見他這麼說,我總算鬆了口氣似得,人也顯得有些倦怠,他立刻柔聲道:“如果累的話就先躺下休息一會兒,那些大夫一定會給你想出一個辦法來。”
我點了點頭,他便溫柔的抱著我的肩膀,扶著我躺下了。
他剛給我蓋好被子,我一隻手抓著被沿,仰頭看著他,說道:“那個大夫如果也弄不清楚什麼症狀的話,不妨問問這個府裡有沒有生育過的女眷。”
他“嗯”了一聲,疑惑的看向我。
我說道:“有一些病症,只有生育過的女人才會知道,問問她們,說不定能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他立刻說道:“有理。我去找周成蔭問一下。”
我點點頭。
他柔聲道:“你先睡一會兒。”
我不再說話,合上眼之後,還能聽到他在床邊守了我許久,才輕輕的起身離開。
屋子裡安靜得沒有一點聲息,但整個淮安府顯然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我不知道剛剛那句話讓這府裡亂成了什麼樣子,就算不去查人,只是查一下我用過的飯食和茶水,也足以弄得人人自危。
自然,也讓更多人看到了,這個孩子和我,對裴元修的重要。
到了下午的時候,我睡了一覺醒來,人稍微精神一點了,聽見外面傳來了幾個人的腳步聲,剛剛走到門外,花竹就立刻走上去:“夫人,你怎麼來了?”
是韓若詩。
面對花竹的質問,韓若詩沒開口,倒是一直貼身跟著她的那個丫鬟小蓮冷冷的說道:“怎麼,夫人來這裡還要你管?你以為這裡還是金陵府的內院,由著你橫行霸道啊!”
花竹被她的話一堵,人也有些委屈,只能勉強的行了個禮,韓若詩冷淡的說道:“我不過是聽說外面一團糟,所以過來看看。她又在裡面搞什麼?弄得人人不得安寧?”
花竹立刻說道:“不是顏小姐要做什麼,而是她的胎兒不穩,讓人下去查。”
“胎兒不穩?”
我不用看也能感覺到韓若詩臉上露出的詫異神情,而那個小蓮立刻就說道:“之前不是還說好得很嗎?怎麼突然就不穩起來了?她又矯情給誰看呢?”
聽見她這話,花竹顯然也有些生氣,氣鼓鼓的說道:“又不是顏小姐說的,是大夫診斷出來的。”
這一回,韓若詩也按捺不住了:“真的?”
“當然是真的。大夫說了,顏小姐的脈像是——是什麼,散脈,可能是要小產的。他們現在正在想辦法呢。”
“這,那他們說了,是怎麼會弄成這樣的嗎?”
“大夫也還沒查出來。不過公子已經讓人去廚房,還有下面服侍的人那裡問了,要弄清楚顏小姐今天吃過的東西跟喝過的茶水,看是不是有問題。”
“……”
韓若詩安靜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看到窗戶上映出的她的身影淡淡的擺了一下手:“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花竹還不是很放心的:“夫人,你要進去嗎?”
“既然她的胎兒不穩,我就不進去了,免得出了什麼事好栽倒我頭上。”
聽她這話說得尖酸了些,花竹撅了撅嘴,轉身走了。
我慢慢的起身,輕輕的走到門口,看見韓若詩和小蓮又駐足了一會兒,才轉身離開,走的時候,還能聽見小蓮悄聲在她耳邊說道:“大小姐,這是怎麼回事啊?咱們不是還沒——”
“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