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的人,是崔堅成。
難道說,做黃雀的人是他?那那幾個被他們押送過來的,穿著黑衣,被他們用黑色的布袋蒙著頭的人,難不成會是——
我頓時心情變得有些緊張了起來。
我的呼吸一緊張,可一旁的韓若詩看到抬頭的人是崔堅成,臉上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就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她對著下面輕輕的點了一下頭,而崔堅成也看了她一眼,只是礙於裴元修就在旁邊,沒有多說什麼。
他對著樓上說道:“公子,我們抓到奸細了。”
“哦……”
裴元修看著那幾個黑衣蒙面的人,神情卻並沒有太輕鬆,只微微的點了一下頭,道:“辛苦了。”
“為公子做事,不敢言苦。”
我以為他會立刻下去檢查審問,可裴元修平靜的看了幾眼下面的人,然後吩咐道:“把他們都押下去關起來。”
崔堅成頓時一愣。
韓若詩在旁邊也怔了一下,立刻說道:“夫君,難道不趁現在審問他們嗎?”
裴元修轉頭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遠處,雖然現在崔堅成已經抓住了奸細,但遠處的滄州城外,戰火依舊,剩下的人還在攻城。
他說道:“晚一點再說。”
韓若詩的臉上露出了一點驚惶的神情,她顯然已經篤定被崔堅成抓過來的人是誰,而這個地方是宋家,萬一關押下去之後,那些人串供,或者宋家的人索性狗急跳牆,那他們就前功盡棄了。於是她說道:“夫君,事關重大,這些人可都是破壞我們大計的奸細啊,就這麼關押下去,只怕人心不服啊。”
她的話音剛落,崔堅成立刻在下面說道:“是啊公子,我們一路跟蹤,千辛萬苦,才把這些奸細抓住的。如果就這麼關押下去,萬一有些人——”他說著,目光就看向了站在我身後一些的章老太君,冷笑了一聲,然後說道:“萬一有些人有意包庇,那我們今晚的功夫就白費了。”
裴元修的眼睫低垂,目光淡淡的:“你的意思是,我會包庇他們?”
崔堅成立刻低下頭去:“在下不敢!”
“……”
“在下只是為公子的大業著想,俗話說千里之堤,毀於蟻穴,這樣的人不能姑息!絕對不能留這樣的人在公子身邊!”
“……”
“多留一天,危險就多一分。”
裴元修微微蹙眉,沒有說話,而韓若詩上前一步,雙手輕輕的攀上裴元修的肩膀,柔聲說道:“是啊元修,崔公子說得對,為了你的大業,你也不能留下這樣的人在身邊。夜長夢多,不如就一氣解決了,永除後患。”
裴元修轉頭看了她一眼,沉默了半晌,然後說道:“好吧。”
說完,對著下面道:“到前面去。”
韓若詩的臉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意,下面的崔堅成也狂喜不已,立刻招呼著人到前面的大廳去。我站在一旁,一直抿緊了嘴唇,這個時候看到他們都開始往下走了,而身邊的章老太君似乎也要跟著一起下去,轉頭看著我猶豫不決的樣子,她抓著我一隻手輕輕的夾在胳膊下面。
“兒媳婦,我們下去看看。”
“……嗯。老太君我扶你。”
我們一行人慢慢的下了樓梯,走到前面的大廳裡去。這裡聚集了更多的人,點亮了更多的燈籠和火把,一時間,這個原本幽暗靜謐的夜晚一下子變得燈火通明瞭起來。不僅是崔家父子和他們帶來的人,還有裴元修的手下,以及宋家的一些侍從都聚了過來,所有的目光都盯著那幾個黑衣蒙面的人,這個架勢,變成了一個公審的架勢了。
很快,崔泰也從帶著人外面趕了進來。
他的臉上帶著喜色,一走進來就對裴元修行禮說道:“公子,聽說奸細已經抓到了。”
裴元修“嗯”了一聲。
崔泰笑道:“恭喜公子,從此可以高枕無憂了!”
裴元修仍舊沒有太多歡喜的表情,只是看著他:“崔公這麼快就回來了?前方攻勢如何?”
崔泰愣了一下,才說道:“呃……聽說抓到了奸細,所以在下立刻回來證實。前方的攻勢……呃,還在膠著著。”
裴元修的目光淡淡的,沒有說話。
但這個時候,章老太君卻又開始私下詢問:“我兒呢?我孫兒呢?他們在哪裡?”
周圍的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個地方明明是宋家的大堂,可來這裡的人卻是崔泰父子和裴元修夫婦,姓宋的人反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