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藥老又抬起頭來看著裴元灝,似乎欲言又止。
不過還不等他開口,裴元灝已經轉身朝裡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有什麼事,等過一會兒再說,玉全,你先帶客人去休息!”
說完,人便已經消失在了門簾後。
常晴回頭看了我們一眼,對著玉公公點了點頭,便也帶著妙言跟了上去,玉公公這才走到藥老的面前對著他一抬手:“請吧。”
藥老呆立在原地一刻,然後無言的朝著前方走去,玉公公看著他的背影,輕輕的嘆了口氣,搖搖頭也跟了上去。
大家繼續往前走著,雨也仍舊傾盆而下,即使頭頂撐著傘,也有一種被強壓得要壓垮了的感覺,輕寒看著走在前面的藥老,輕聲的說道:“雖然他說是為了給我解毒而來,但我覺得,除了來給我解毒之外,他似乎還有別的原因。”
別的原因?
我的心微微一動,抬頭看向前方。
藥老一直沒有回頭,跟著玉公公往前走著,這裡雖然比不上京城的皇宮那麼高大巍峨,但行走在曲折迂迴的紅牆中,還是給人一種身在皇城的錯覺,我明顯的感覺到藥老的腳步有些遲緩,甚至在好幾次,他都差一點停下腳步,恍惚的往四周望去。
走在他身邊的玉公公輕聲道:“別看了,這裡,不是那裡。”
藥老看了他一眼,玉公公又嘆了口氣,繼續往前走去。
我下意識的抬起頭來,看向了一個方向,然後又嘆了口氣,輕寒轉頭看著我,目光中似乎在詢問,而我輕輕的說道:“我知道,別的原因是什麼了。”
“……”
“等晚一點再說吧。”
輕寒聽了倒也沒有再追問,只點了點頭,又看向前方那滿頭白髮的背影一眼,輕嘆了一聲道:“他,一定吃了很多的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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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我們就分路了。
裴元灝一直走在前面,這個時候連他的人影都看不到了,看來應該是回他的居所去了,而玉公公帶著藥老去了另一邊,他全身都溼了,加上旅途勞累,一定要讓他先去清洗一番,而我就帶著輕寒到了他的房間。
我們兩個人的居所相隔不遠,只有一道門,甚至連院落中的風景,房間裡的擺設都非常的相似,常晴還特地讓人在這裡準備了藥用的薰香,一進房間,滿屋子的藥香,倒是讓人精神都為之一振。
我讓扣兒拿一盆熱水過來給他洗洗手,稍微暖和一下,然後給他換上了一件乾淨乾燥的衣裳,果然臉色恢復了一點紅潤,人也清爽多了。
我給他倒了一杯熱茶放到他手邊,他拿起來喝了一口,我坐到他身邊,問道:“對了,藥老是什麼時候來的啊?”
“今早。”
“跟你說了什麼沒有?”
“沒有來得及。我和查比興出府往這邊來的時候他剛到,還差一點被看守的當成暴民,幸好查比興眼尖看到了他。”
“不過,他怎麼會來得這麼快?”
我算了一下時間,就算蕭玉聲的腳程比普通人快,這個時候他也不過剛剛到潼關罷了。
輕寒道:“我之前問了他一下,他雖然不太想說話,但還是跟我談了幾句。他好像一直就待在劍門關那邊。”
“劍門關?他待在那裡做什麼?”
“裴元豐和他的夫人在那裡。”
我恍然回過神來,對了,我想起來了,從去年開始,元豐就一直守在劍門,裴元修想要讓林勝他們攻破潼關之後一鼓作氣進入西川,結果被元豐擋在了外面,從現在的局勢看,他們一鼓作氣進入西川的計劃已經泡湯,所以林勝的兵馬在沒有後援的情況下支撐不了太久,加上陝西境內,曹吉將軍奮力反擊,他們也只能退回山西了。
看來,裴元豐的將兵之力,絲毫無減,有他在,劍門關固若金湯。
輕寒又說道:“還有一件事。”
我抬頭望著他:“什麼?”
“呃,裴夫人,好像生了個女兒。”
“啊?”
我愣了一下:“你是說——慕華?”
“對。他跟我說的。”
我心裡頓時一喜,薛慕華生了個女兒!去年在武隆的時候就知道她懷孕了,但之後的事情,讓我再也無暇去想他們,現在算來——
輕寒道:“聽說是早產,有一點險,所以老人家一直在劍門。現在他能過來,那應該是母女平安了。”
“這,這太好了!”
我歡喜不已,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