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個人頓時瞪大眼睛,連呼吸都屏住了。
“山長?西山書院的山長?”
“是不是那個,南振衣?”
“沒錯,就是他。”
“你是說,是他做到的?他怎麼能做到,把那麼多沙子弄到那邊去?”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能人異士,總有他們不同常人的地方。我聽說,在論道的那幾天裡,還有人想要去刺殺他,結果呢,連他的門都沒能進,就被他一聲咳嗽,給震得魂飛魄散了!”
“哇——!”
聽著那邊驚歎聲連連,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要說以訛傳訛是怎麼回事,大概就是眼前這麼回事了,明明是南振衣用琴聲震退了幾個想要入書院探聽太子下落的人,那些西沙,也是母親在建造藏書閣之初就放上去,以備後來之用的,結果給這些人一傳,南振衣就成了神仙了。
素素聽著,也忍不住輕聲道:“哪有這麼神神叨叨的。”
輕寒說得沒錯,在局勢越亂的時候,老百姓的心裡越希望出現一個強大的,可以依靠的力量,哪怕那股力量並不在自己的身邊,但他們的心裡也有了一個依靠。
也就是說,現在,正是人心動盪的時候。
那群人裡有一個一直沒有開口,看起來很木訥的年輕人這個時候說道:“子業,你剛剛說,有人要去刺殺山長,為什麼?”
那個叫子業的人挑了挑眉毛,道:“你們說,為什麼?”
他這樣一反問,氣氛就變得有些神秘起來。
大家都屏住呼吸,安靜的看向他。
那個子業說道:“當然是,山長要辦大事,有些人不想讓他辦成唄。”
周圍的人更是安靜得連呼吸都停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輕聲說道:“你是說,這一次書院的論道?”
“嘿嘿。”
“我也聽說了,這一次的論道,齊聚了蜀中所有書院的學生,還有一些平日不怎麼露面的都去了,可謂精英盡出。”
“這還不算,我告訴你們,這一次論道的最後一天,連——連太子,都出現了!”
“什麼?!”
那些人震驚不已的看著他:“你說,太——”
“太子。”
“就是,皇帝的兒子?”
“你還聽說過別的什麼太子嗎?”
那些人更是驚訝得目瞪口呆:“太子出現了,他在西山書院?”
“何止是在西山書院那麼簡單,山長已經把他收做自己的入室弟子了。”
“啊?入室弟子?”
“我記得,蜀中有多少大戶想把自家的公子送到書院,拜入山長門下,可都沒能如願啊。”
“是啊。山長怎麼就——”
“難道,是因為迫於皇帝的壓力嗎?”
那個子業立刻白了他們一眼,冷冷的說道:“山長是什麼人?能呼風喚雨的,會怕一個已經下了臺的皇帝?再說了,那個太子也是一個人在書院別的什麼人都沒跟,山長可能被皇帝脅迫嗎?”
“那這是什麼意思?”
那個一直很安靜的年輕人想了許久,又慢慢的說道:“我看,山長是主意已定了。”
周圍的人立刻看著他:“什麼意思?”
那人說道:“子業剛剛也在說,這一次論道的結果以合為勝。說起來,西川和中原分裂已經數十年,要論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那是不是,眼下,也該合了呢?”
說到這個,那些人的臉上沒有了玩鬧的戲謔,都多了一份沉重。
在大家都沉默下來的時候,那個年輕人又轉頭看向那個子業,說道:“子業,你的看法如何?”
子業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這一次原是要去西山書院助陣的,我認為,西川和中原分離已有數十年,斷無合之可能,更無合之必要。”
眾人看著他:“然後呢?”
“……”那人安靜了許久,然後輕聲說道:“可是,聽到最後,我發現我說不出來。”
他低著頭兩隻手撐在桌上,肩胛高高慫起,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一眾兄弟,慢慢說道:“咱們識文斷字,讀書明理,心裡多少都有一個興國安邦的願望,可眼下,西川地小人希,平日行不過三五里,見的人不過叔伯姨,縱有滿腹興國大計,也無用武之地。”
旁邊的人安靜的聽著他的話,有人輕輕的點頭道:“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