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除了家長那邊,師弟你也應該給一些。”
他這樣一本正經的說起這件事,讓我都無暇去想這個問題到底是不是俗不可耐,輕寒立刻抬頭看向了我,輕聲道:“輕盈,我的——”
我應了一聲,轉頭對南振衣說道:“他的錢都在我這裡,山長需要多少,我呆會兒就讓人送來。”
南振衣算了一下,說道:“先拿兩千兩過來吧。”
“好的。”
我點點頭,又看著他:“這樣,夠嗎?”
南振衣說道:“家主那邊晚一些會送來,書院裡一些家境較好的學生也會募集一點錢,還有太子,他也給了一部分。”
“太子?”
我聽到這裡的時候不由的愣了一下,輕寒也微微蹙眉,道:“山長收了太子的錢?”
南振衣道:“他讓人送了五千兩的銀票過來。”
我們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雖然這是一件好事,而且,裴念深拜入他的門下,也算是西山書院的一份子,他有心出這份錢,是再好不過的。
可是,我和輕寒卻都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
過了好一會兒,輕寒才遲疑著說道:“山長應該知道,太子的錢,是皇帝給的。”
南振衣抬眼看著他:“那又如何?”
“……”
輕寒有點說不下去,我接著說道:“書院……要用皇帝的錢嗎?”
南振衣淡淡的說道:“只要對書院有益,誰的錢,都可以用。”
“……”
“但別人的話,書院未必會聽。”
他顯然明白我們兩的意思,一句話就說到了我們的心裡,我和輕寒頓時又鬆了口氣,南振衣看見我們兩這個樣子,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後說道:“西山書院歷來如此,即使當年大夫人給了書院那麼多的厚待,可書院仍然不是顏家的一言堂。皇帝的錢,或者太子的錢,我們都可以用,但西山書院的學風永遠都不會改變,書院,永遠都會是朝廷的一面鏡子。”
“……”
“如果,有人敢來打碎這面鏡子,那一地碎片,就會變得扎手。”
他這句話說得格外的平靜,卻有一種讓人無法撼動的剛毅。
我知道,我們不用擔心了。
我凝神看著他,輕聲說道:“剛剛山長說,你這個‘山長’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授予,而是在你接管了書院的一些事務之後,學生們開始這樣叫了。在我看來,這,才是山長真正的身份證明。”
“……”
“沒有人給你,但在所有人的眼中,你就是西山書院的魂。”
他安靜的看著我,淡然一笑,然後輕拂衣袖站起身來,說道:“天色已晚,既然事情都已經說清楚了,我就不虛留你們。大小姐不要忘記,早一點讓人把銀票送過來。”
我剛剛對他的滿腔傾慕,胸口都有些微微的發熱,這個時候突然又有點懷疑,今天這場晚宴——是不是主要的目的,就是這個?
不過,人家已經送客了,我們也沒辦法再拖下去,我和輕寒便都起身往外走去,南振衣也送我們到了門外,一直走到正立門下,周圍漆黑一片,只能聽到草叢裡蟲鳴聲喧雜,但更襯得這一片靜謐無比。
涼風習習,吹拂著我們的衣角,漫天星斗,不斷閃爍的光芒似乎在預示著,未來,會是一個好天氣。
我和輕寒已經準備下山了,我想了想,又回頭看著他:“山長,對於太子——”
南振衣見我似乎難言,笑了笑,平靜的說道:“他是我的入室弟子,就這麼簡單。”
我說道:“但這個入室弟子和別的弟子,可能不太一樣。他將來,可能會繼承大統,成為天下的主人。”
南振衣說道:“沒有什麼不同。”
“……”
“西山書院的學生,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方天地。”
“那,山長心中的天地,有多大呢?”
他雙手交握放在身前,微笑著看著我:“大小姐想要說什麼?”
“……”
我遲疑了一會兒,說道:“我覺得,山長胸中的天下,很大。”
他的笑容在星光下顯得格外的溫和,整個人有一種金形玉質的感覺,讓人忍不住就想要聽他說話,追隨他做事,但他卻始終只是淡淡的,說道:“白天的時候,那位常老先生就來找過我,想要向我問計。”
“常言柏?”
我和輕寒同時說出了這個名字,南振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