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停留了半天,這樣說起來,即使我和輕寒立刻勸裴元灝在城內搜尋,也沒能困住他。
雖然也並不真的寄希望於可能抓到他,但聽說他已經離開的訊息,還是難免讓人有些沮喪,我輕嘆了口氣,裴元灝倒是並沒有什麼低落的情緒,只平靜的說道:“所以,我們也要快些上路。明天一早就走,你們——”
他說著,看了我一眼:“你儘快回去休息。”
“是。”
說完,他便起身走了出去,但並沒有關上房門,外面還有侍衛站著。
我回過頭去看向輕寒,只見他靠坐在床頭,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我走到床邊看著他:“聽說今天藥老過來給你紮了針,現在好一點了沒有?”
他抬頭看著我:“沒事。”
“就算有事你也不會跟我說的,但我跟你講,你現在不只是身體不好那麼簡單,若真的有什麼不妥,你一定要說出來。”
“我知道了。”
“那,謝烽這件事,你怎麼看——”
我還沒說完,他眨了眨眼睛抬頭看著我:“你今天白天的時候,要跟我說什麼?”
沒想到他記性那麼好,沒說完的話也還記得,我便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他,想了想,然後說道:“其實我心裡也有這個猜測,謝烽在鳳翔城內只停留了半天時間,若是別人恐怕半天也做不了什麼,但對他這樣的人而言,半天時間也足夠了。”
“……”
“我現在唯一弄不明白的就是——那套鎧甲。”
“……”
“好像突然之間,所有的人都在盯著那套鎧甲,它到底有什麼奇特之處?”
“其實,我原本還想,如果皇帝還不急著走的話,我想試試能不能在城中找到那個年輕人,再問問他。”
“他,恐怕沒那麼好找,找到了,也沒那麼好問。對了,”他轉頭看著我:“你剛剛跟妙言去那個打鐵鋪,有什麼事情發生嗎?”
“也沒有,只是妙言知道白天發生的事情之後,想要過去看看他們老兩口。”
輕寒微微的一笑,柔聲道:“她倒是——像你。”
我說道:“不過,胡老爹倒是跟我說了另一件事。”
“什麼事?”
“你之前跟我說,聞鳳析說這種鎖子甲的造價非常的高昂,甚至連普通的將領都未必能夠擁有。”
“是啊。”
“可胡老爹今天告訴我,當年穿著這套鎧甲救下他先祖的,不是一個什麼將軍,只是一個普通計程車兵而已。”
“普通計程車兵?”
輕寒詫異的睜大了眼睛看著我:“這——”
我想他是想說“這怎麼可能”,但對著我鄭重的神情,這句話他還是沒有說出來,我點了一下頭,沉聲說道:“是真的,我特地跟胡老爹確認了一下,他說那是他們家的恩人,所以這件事是不可能弄錯的。”
“普通計程車兵,擁有那套鎖子甲?!”
輕寒驚歎的口氣中還是滿滿的不可思議,他輕輕的搖了搖頭:“這,這太難以想象了,你知道這一套鎧甲的造價有多昂貴嗎?一個普通計程車兵都能擁有——要麼,是他自己花錢去打造,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哪一個有用這樣身家的人還會去做一個普通的馬前卒呢?”
“那,還有另一個可能是什麼?”
“……”他沉默了一下,喃喃道:“那,那簡直就更不可能了。”
我說道:“你說來聽聽啊。”
“……”他沉默了許久,然後抬起頭來看著我,一字一字的說道:“有一支軍隊,他們的裝備精良,精良到——每一個士兵,每一個普通計程車兵,都配備了這樣的鎖子甲。”
“……”
我的腦海裡立刻冒出了一句話——
怎麼可能?!
似乎是從我的臉上讀出了這句話,輕寒輕輕的點了點頭:“是啊,怎麼可能?”
“……”
“且不說配備這樣一支軍隊需要多少錢,按照胡老爹他的年歲來算,他的先祖那一輩,也就是前朝,你外曾祖父統治的時候。雖然說起來離現在已近百年了,可是史書還擺在那裡,前朝的大小事件都歷歷記錄在冊。這樣一支軍隊的存在,不可能在那些書本里一點記錄都沒有。”
“你沒看到過?”
他遲疑了一下,才說道:“我——我在集賢殿,你也知道,幫老師的時間不多,就被派走了。”
“……”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