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套鎧甲已經被胡老爹的兒子偷出去賣了,胡老爹現在正在盛怒之下,若別人又表現出對那套鎧甲的覬覦,只怕他一個字也不會再多說了。
果然,聽見輕寒那麼說了之後,我感覺到胡老爹像是下意識的鬆了口氣。
我在旁邊柔聲問道:“胡老爹,到底怎麼了?”
胡老爹這才憤憤不已的說道:“還能怎麼了,那個畜生,那個不孝子!今天早上我起來的時候就發現屋子裡不對,像是有人來過,結果過去一看——”他說著,目光不由自主的就看向了那邊,只剩下一身緋紅衣衫的木架子,眼中透出了無比痛恨的神情,恨恨道:“鎧甲已經不見了!”
“哦?”
“我一下樓,就看到那個小兔崽子!”
“……”
“你說,不是他偷走了,還能是誰?他居然還敢舔著臉的說就只是回來看看!”
“……”
我和輕寒對視了一眼,一時都沒有說話。
原本他今天過來就是想看一眼那個鎧甲,卻沒想到偏生這麼巧,鎧甲竟然被偷了。
我心裡也萬分惋惜,走到木架前,輕輕地說道:“這可是你們家祖上傳下來的呀!可惜,就只剩下這件紅衣裳,也沒什麼用了。”
“這,倒不是,”我老爹餘怒未消的說道:“這衣裳和那鎧甲,原本都是那位恩人的。”
“哦?”
我有些意外,原以為這件紅衣裳只是他隨意套在木架上,卻沒想到,竟然跟那鎧甲是一套的。
回想起鎧甲還套在木架上的樣子,真的像是浴血一般,不知道穿在人身上,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胡老爹一臉的沉痛,顯然對他來說,這是先祖的記憶,沉重如山的恩情,但是在他兒子的眼中,卻不過只值化作幾錢幾兩的銀子罷了。
“我,我真恨不得打死他,真恨不得沒生過這個畜生!”
他氣得脖子上的青筋都根根暴起,而另一邊躺在床頭的胡大娘聽見他這樣說,更是嗚嗚的哭了起來,胡老爹跺著腳道:“你還有臉哭,剛剛我要打死他你為什麼攔著?那個逆子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你居然還護著他!”
胡大娘嗚嗚的哭道:“我怎麼不知道那孩子不爭氣了,可再不爭氣,到底還是咱們的兒子,我已經這個歲數了,你若打殺了他,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胡老爹一聽,更是氣得話都說不出來,將手裡的藥瓶重重的放在桌上。
我和輕寒對視了一眼,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俗話說,貧賤夫妻百事哀,這話多少還是有一點道理,並不是因為貧窮本身是一件多可怕的事,而是人在面對貧窮的時候,人性中黑暗的,墮落的一面往往會毫無保留的暴露出來;相反,能在貧窮中保持著光明的一面的人就實在不多了,因為這樣的人,往往也不會貧窮太久。
說起來,老天為一個人安排了不止一種命運,但是要走上光明的還是黑暗的,往往只取決人自己的選擇。
輕寒低頭將自己的衣袖理平整了,然後才抬起頭來,柔聲勸著胡老爹:“老爹,你還是不要太生氣了,氣壞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得。”
我也在旁邊說道:“是啊。現在應該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把那套鎧甲再找回來。”
“找回來?”
胡老爹聽見這句話,才愣了一下似得,他大概以為被偷走了之後這件事就算完了,卻沒想到,還能找回來。
輕寒說道:“既然這是老爹家恩人的東西,自然要想辦法找回來的。”
“……”
“聽你說起來,你兒子欠了賭債,偷走那東西無非是為了賣錢還債,只要沿著這個去找,指不定還有挽回的餘地呢。”
我說道:“畢竟那東西不是什麼金銀珠寶,也不是人人都能消受得起的。普通人家買一套鎧甲能有什麼用呢?你兒子怕是也只能去當鋪當一點銀子用罷了,我們可以讓人去城裡的當鋪問問。”
“……”
胡老爹越發的震驚了起來,他看著我們兩,看了許久,說道:“兩位,到底是什麼人啊?”
“……”
我和輕寒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他的眼中疑惑和探究的神情更深了,盯著我們道:“兩位的衣裳,還有你們的言談,看起來可不像是普通的人。”
輕寒輕笑了一聲:“老爹說笑了,我們不是普通人,還能是什麼人呢!”
胡老爹盯著他的臉,搖頭,口氣更加堅定的說道:“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