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門口卻空無一人。
蕭玉聲淡淡的一笑,說道:“山長派出了自己的入室弟子,讓他,來參加今天的論道。”
說完,他手一抬,指向了樓上。
我們幾個人都愣了一下,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往背後一看,才發現在更高的階梯上,一個人正站在那裡,此刻正展開雙臂,對著所有的人行了個禮。
裴念深?!
我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而旁邊的輕寒也驚訝得睜大了眼睛,大家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可眼前那個人,分明就是太子念深。比起分開時見到他的現在,現在的他又長高了不少,也更加消瘦了些,身上穿著西山書院特有的霧攏衫,倒是顯得格外的妥帖,甚至透出一種少年人的挺拔和俊秀來。
之前我們一直擔心他的安危,甚至,常言柏都擔心他會不會已經——卻沒想到,他竟然這個時候出現了,而且,是以南振衣的入室弟子的身份來參加今天的論道。
南振衣收他做了入室弟子!
入室弟子和別的學生不同,這是南振衣個人的行為,跟書院是沒有關係的,就像輕寒和我,都是傅八岱的入室弟子,我們可以不受西山書院的轄制,但因為傅八岱的關係,這裡的學生反倒都要稱我們一聲師哥師姐。
我轉頭看了輕寒一眼,他也看向我,目光相交的時候,一瞬間,我們兩個似乎也有些明白過來了。
南振衣……原來他是這樣打算的!
這個時候,整個藏書閣的人也都回過神來,大家全都發出了驚愕的聲音,要知道南振衣做為西山書院的山長,雖然聲望比不上傅八岱,但在整個西川也是德高望重,不知道有多少名門子弟想要拜入他的門下都不可得,卻沒想到,他悄無聲息的,突然就收了一個入室弟子。
西川的人幾乎還沒有認識太子的,但只是南振衣入室弟子這個名頭,也足夠他們震驚了。
而我看到常言柏的臉上也露出了驚愕的神情,呆呆的看著太子,念深的目光從我們幾個人身上掃過,都輕輕的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後對著樓下的常言柏他們也點了一下頭。
常言柏這個時候才長鬆了口氣。
他終於可以確定,太子的確是安然無恙的了,只這一點,他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大半。
這個時候,樓下的人也都紛紛回過神來,有些人按捺不住的問道:“怎麼回事?為什麼山長會突然收一個入室弟子?你是誰啊?”
蕭玉聲沒有說話,只抬頭看了一眼,我們幾個人也都有些緊張的看向念深,他身為太子,見過的大場面當然不會少,可是在京城的時候,他的周圍有宮女太監,還有數不清的護衛,更有他的父皇母后站在面前,他不必面臨任何危險,但現在,他卻是跟這些人面對面,我生怕這個孩子會支撐不住而退怯。
可是,有點出乎我們的意料,念深卻很平靜的往下走了幾步,對著所有人拱手說道:“諸位,在下正是老師的入室弟子,月前拜入師門。其實,早就該向各位見禮,只是奉師命一直在鑽研苦讀不能違抗。今日倉促而來,是為了不錯過這一場精彩的論道,不錯過各位的金石良言。至於我到底是誰,待到論道之後,在下自然會告訴諸位。今天是論道第五天,在下就不喧賓奪主了。”
他的一番話,說得字正腔圓,更是不卑不亢,倒是讓下面的人都刮目相看了。
蕭玉聲這才說道:“諸位,現在我正式宣佈,論道開始!”
所有人的心神又立刻從裴念深的身上被拉了回來,畢竟,今天大家來這裡不是為了南振衣的入室弟子,而是為了這一場論道的輸贏。
而我乍一看到太子念深,雖然也有很多話想要問他,不過見他平安,心裡已經放下大半,有的事也不急於這一時,畢竟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這一場論道,我也就回過頭來,將注意力放到了這一場論道上。
不過,論道開始,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沒有人立刻開口,藏書閣內陷入了一種有點詭異的寂靜中。
看來,所有人對今天的論道都有一點意識,大家也都變得謹慎了起來。
這時,還是念深站了出來,他說道:“既然諸君都各自謙讓,那,在下就先獻醜了。”
立刻有人對著他一抬手:“請。”
念深站在高高的階梯上,朗聲說道:“其實這些日子,藏書閣內的每一次論道,大家的每一句發言,在下都很清楚,諸君曾經質疑,天下到底是何人的天下,有人說,天下是皇家的天下,也有人說,天下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