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凝重了起來。
裴元灝站在一旁,這個時候一句話都不說。
而我對著鐵面王,輕輕的說道:“那個時候你那麼難過,但是也很快就平靜的接受了這個時候是,我希望這一次,你也能同樣的,平靜一些的接受這個事實。”
“……”
“因為——因為這個事實,是徹底的無法改變了。”
他彷彿緊盯著我,聲音微微有些沙啞的道:“為什麼?”
“上一次,我告訴你,母親過世的消失,是我在離開西川許多年之後再回去,他們告訴我的,但我沒有見到她的棺槨,也沒有見到供奉她的靈位。”
“……”
“可這一次,是我送她最後一程。”
“……”
“我們所有的人,都送了她最後一程。”
“……”
“我們——”
就在我胸口陣陣痛楚,好像刀絞一般,甚至連話都有些說不下去的時候,鐵面王突然說道:“不要說了。”
我微微一怔,抬起頭來望向他。
而我感覺到他猛地轉過身,疾步的走到了大帳的另一邊,彷彿伸手扶在了什麼東西上,那沉重而急促的呼吸不斷的迴響著。
我還依稀記得,上一次在海上,在那艘龐大的渡海飛雲上見到他的時候,當我告訴了他母親去世的訊息之後,他硬生生的將自己椅子的一角劈碎,而這一次,彷彿又聽見了那樣的聲音。
不過,他沒有弄碎任何東西。
我聽到他沉重的呼吸聲,大概在極力的壓抑那種劇痛。
不知過了多久,他說道:“你不必再告訴本王。”
“……”
“本王,寧肯什麼都不知道。”
“……”
“這樣,也許她就少受這幾十年的苦了。”
“……”
他這句話,說得有些語無倫次,聽到的人也覺得莫名其妙,可是我再一想,就有些明白過來了。
母親的這一生,幾乎是與他無關的。
不論生死,在他離開了之後,他們兩個人的生命就再沒有了交集,所以,母親第一次的“死訊”,是多年後我告訴他的,第二次的死訊,仍舊是在那之後,聽我說起。
他什麼都不能做,也什麼都做不了。
聽到她的死訊,不過是讓他明白,她這些年來還活著。
在受苦。
他寧肯自己不知道,甚至也許,他寧肯她當年就已經走了,也可以少受這麼多年的苦。
畢竟,人生有許多的痛苦,遠勝於死。
我的喉嚨微微的哽咽了一下,然後說道:“我明白了。”
“……”
“我不會再說。”
這一回,他才深吸了一口氣,而當他再次回頭來看向我的時候,即使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和目光,也能感覺到他目光中的沉重,他說道:“你,難道就是因為這個,變成這樣的嗎?”
我沉默了一下,搖搖頭:“不是。”
“那,還有什麼樣的變故,讓你變成這樣?”
“……”
我抬起頭來,想要對他做出一個笑容,可就算自己看不見,也能感覺到這樣的笑容比哭更難過,更何苦,我已經感覺到眼皮滾燙,似乎有東西要盈出眼眶了。
我吸了吸鼻子,然後說道:“請伯伯也不要再問我。”
“……”
“我這一次來,除了告訴伯伯那個訊息之後,還有一件事,也要託付鐵面王伯伯。”
“……你說。”
“我的女兒,會嫁給鐵騎王的兒子,勝京的央初王子。”
他愣了一下,像是轉頭看了裴元灝一眼,然後朝著我道:“是你的女兒?”
“是。”
“……”
“她年紀還小,將來的人生還很長。我不知道今後勝京會變成什麼樣子,但若這一仗打下來,真的能打贏,勝京的八大天王裡能剩下的,恐怕也只有你們二位了。”
所以,將來勝京的局勢,要麼是和平的。
要麼,就是他們兩家爭奪最高的統治權。
雖然眼下他們兩還是並肩作戰的兄弟,但從古到今,面對權力而翻臉無情的事太多了,我也並不把這樣的可能排除在外,輕聲說道:“不論如何,我希望伯伯能多多照拂我的女兒。”
“……”
鐵面王沉默了許久,說道:“本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