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他的話,我們三個人都皺起了眉頭。
前腳才跌碎了一罈酒,馬上就有人送酒來,要說巧,是不是也太巧了一點?
輕寒問道:“人呢?”
那小廝道:“留下這壇酒,他就走了。”
“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小的也沒看清楚,外面的光線太暗了,而且那個人說了兩句話,把東西交給小人之後就走了,小人怎麼叫他,請他留下姓名都不理。”
“那他說話呢?”
“甕聲甕氣的,不過聽著,不像是本地人的口音。”
我們三個人都無聲的對視了一眼。
那小廝被嚇得不輕,這個時候才小心翼翼的走過來將那壇酒放到桌上,問道:“三爺還有什麼吩咐嗎?”
輕寒擺了擺手:“下去吧。”
“是。”
那小廝退了下去,庭院裡仍舊一片沸騰,大家不斷的笑著鬧著,可這個亭子裡的氣氛已經冷了下來。
裴元灝默默的對著身後招了一下手,一直在不遠處侍候的他的幾個護衛就走了上來,他低聲吩咐了幾句,那些人立刻便轉身離開,身影很快沒入了周圍的夜色中。
雖然聽不到他的話,但我們多少也能猜到,他應該是吩咐那些人去周圍找一下。
可是,看他的表情,似乎自己也不抱希望。
果然,安靜了坐了一炷香的時間,幾個侍從前前後後的回來,沒有找回那個送酒的人。
既然送酒的人沒有停留,就表示不願意相見;既然不願意相見,那麼他現身之後又離開,自然是能確保自己不會被我們找到的。
更何況,就算我們去做這件事,也不可能親自去做,自然是派個下人,或者在路上隨便找個人給一點錢讓他送去。
那幾個侍從站在他身後,俯身道:“屬下失職!”
裴元灝沉默了一下,也淡淡的揮了一下手:“罷了,你們都下去吧。”
那幾個人這才退了下去。
然後,我們三個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壇酒上。
酒罈不大,看來也應該封存了不短的年頭,泥封上還膩著厚厚的灰塵,輕寒拿起來輕輕的晃動了一下,裡面咣啷咣啷的聲音,果然是有酒水的。
他招手找來了一個隨從,讓他先拿下去看看。
我和裴元灝也沒有多問,雖然只說“拿下去看看”,但不可能只是“看看”那麼簡單,我們這些人身上都干係重大,尤其他是守著三江口這邊的,吃東西當然也要小心一點。
不一會兒,那壇酒杯開了封送上來了,侍從回報,並無異樣。
還真的只是一罈酒而已。
而且,是一罈好酒。
開了封的酒罈一送上來,一陣濃烈的酒香立刻飄散開來,久久不散,中間還夾雜著一絲淡淡的甜香,好像是桂花的香味,沁人心脾。
輕寒想了一會兒,臉上露出了一點坦然的笑意,說道:“既然大過年的,有人送來了這樣的新年禮物,那我們也不好辜負了別人的一番好意。”
其實現在,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我伸手接過酒罈來聞了一下,道:“真是好酒。”
輕寒笑道:“你也別急,這酒不好冷著喝,得溫一溫。”
於是就讓人送了溫酒的暖爐上來,順便撤掉了幾個菜,只留了一些下酒菜放在桌上,這樣子就像我們是在這些歇息品酒一樣,只不過,此刻的心情沒有了之前那樣的輕鬆歡愉,也不是真的歇息品酒時的閒適,大家都沒有說話,水汽氤氳,酒香四溢,卻彷彿被一種沉悶的氣氛籠罩著,甚至都飄不出這個小亭子。
隨著爐子上的熱水咕嚕咕嚕的直響,酒也溫好了,那味道彌散在這個小小的亭子裡,只一聞,都要讓人醉倒。
輕寒給我斟了一杯,然後又將酒壺放到裴元灝的杯口上,卻並沒有立刻斟酒,而是看了他一眼。
裴元灝一直沒有說話,眉頭微蹙,顯然還在糾結這酒的來歷。
不過,糾結到現在,實際上也沒有任何的辦法,輕寒笑道:“馬上就要過子時了,新舊交替,永珍更新,陛下有些心事也可以放一放。先品一杯酒吧。”
聽見他這麼說,裴元灝這才點頭道:“好。”
於是,三個人都各斟了一杯溫熱的酒。
我先喝了一口,因為是剛剛溫好的,入口綿柔,暖融融的好像迎面吹來了一陣春風,輕柔的拂過,那酒潤得一下子就從喉嚨流淌了下去,那種暖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