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勢的面前,顧惜一個顏輕盈。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抬起頭來,就聽見他說道:“走吧。”
“……?”我愣了一下,然後說道:“幹什麼?”
他沒有回答我,只是過來抓著我的胳膊將我扶了起來,我抵不過他的力氣,也實在沒有必要跟他犟這個,便也站起身來,他便扶著我往外走去。
京城的冬天雖然風雪交加,但也有好的地方,就是當太陽出來的時候,整個天地都顯得格外的敞亮。
一走出去,我就覺得自己好像都要覆命了一般。
眼前明亮的光芒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事實上,冬日的陽光也的確溫暖無比,他牽著我的胳膊,慢慢的往前走著,兩邊的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還有一些積在葉子上的雪沫被吹下來,落到臉上,癢酥酥的。
我只是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兒。
走了一會兒,感覺到這條路已經要走完了,他卻又帶著我拐了個彎,又繞了回去。
我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你做什麼?”
他說道:“我只是帶你出來散散步。”
“……”
“飯後走一走,對身體好一些。”
“……”
“你呆會兒再休息一下。”
“……”
我有點猜不透他要做什麼,吃飯,散佈,又休息的……這豈不是那些老頭老太太的日子了?
而且,他一直在這裡陪著我,難道不用去處理他的朝政嗎?
我心裡雖然有疑惑,但也並不發問,畢竟眼睛看不見之後,對他,對周圍的許多人和事我都是完全沒有把握的,才剛剛到這裡第二天,還需要弄清楚具體的情況才好。
他帶著我又走了回去,然後,真的讓我躺下休息了一會兒,臥榻擺在窗邊,窗戶開啟著,雖然有一點風吹進來,但是吹不散屋內的暖意,再加上陽光照在臉上,非常舒服的感覺,我還真的睡了一會兒。
一覺醒來,就聽見一個人走進來,對著裴元修說道:“皇上。”
終於聽到有別的人來了。
不過,這個稱呼倒是讓我怔忪了一下,才回過神來——自從來到這裡開始,我跟他都是單獨相處,沒有第三個人出現在我們之間,而他的態度,也幾乎一如從前,以至於我都有些忘記,他已經登基為帝這個事實了。
裴元修道:“進來把。”
“是。”
我的眉頭微微的抽動了一下,再仔細辨認一下,那個人的聲音很陌生,應該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人,年紀應該很大,至少都在六十歲左右,而且走進來的腳步聲很輕,顯然是非常的小心翼翼的。
他走進來,到裴元修面前行了禮,裴元修才說道:“給她看看。”
我還有些茫然,不知道到底要發生什麼,就聽見那個人說道:“煩請顏小姐將手伸出來。”
我皺起眉頭:“做什麼?”
裴元修溫柔的聲音立刻在耳邊響起:“你不用怕,張太醫只是來給你看一看。”
太醫……
他讓太醫來,給我看病?
我有些遲疑,而那個太醫又小心的請了我一次,我想了想,將手伸出去。
一個軟枕墊在我的手腕下,手上又覆了一張薄薄的絲帕,這位太醫小心翼翼的給我診了半天的脈,過了許久,才收回手去:“有勞了。”
然後,又說道:“得罪了。”
我坐著沒動,感覺到他湊過來,翻看了我的眼皮,又細細的檢查了幾個地方,然後才退開。
我平靜的坐著,倒是他的氣息微微的有些顫抖,轉頭對著旁邊的裴元修說道:“皇上,微臣——微臣想借一步說話。”
裴元修想了想,起身跟著他走了出去。
我聽著外面的風吹著竹葉沙沙的聲音,但是兩個人可能走到比較遠的地方才說話,我即使聽覺靈敏,也什麼都聽不到。
過了好一會兒,裴元修才回來。
他的腳步比剛剛更沉重了一些,走回到我面前,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說道:“沒什麼。”
“……”
其實,我並沒有問他。
而且我知道,他剛剛一定得到了自己完全不想要的答案。
我更知道,那個大夫一定告訴他,我的身上並沒有明顯的病症,臟器也沒有什麼損傷,所以我的白頭和目盲,是他力不能及的。
果然,他在說了那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話之後,沉默了一會兒,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