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累得很,但第二天一大早,還是很早就都起了。
我抱著睡得迷迷糊糊不肯起床妙言給她穿好衣服,勉強餵了一碗粥下去,便跟著大家一起往外走去,天終於放晴了,但地上的泥濘還沒有乾透,我帶著她小心翼翼的上了馬車,回頭看時,我們後面的那輛馬車簾子早就放下,看來他比我們都更早出來。
妙言窩在車廂裡:“娘,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
我說著,放下簾子,也坐了進去。
那個奉命去跟和尚們周旋的官員還站在寺門口,跟住持又談了幾句,贈了些香油錢,然後在幾個和尚的“阿彌陀佛”聲中,我們的車隊開始慢慢的往前行駛。
這個時候,我撩起簾子的一角,才看到朝陽下,寺門上面掛著那個大大的牌匾上寫著“梵恩寺”三個大字。
接下來兩三天的時間,我們就是不停的趕路,中途停下來休息的時間很少,而一看方位我也明白,裴元灝的確沒有改變他原定的路線,也正因為如此,天氣放晴之後,我們前進的速度快了很多,按照這樣的腳程,我們要不了幾天就能到達臨汾了。
不過,這兩天,路上也漸漸的出現了許多流民。
井陘關雖然大捷,但山西的老百姓也並不傻,當然知道戰火會很快蔓延過來,加上京城那邊已經有新帝登基,到底是什麼情況大家都不清楚,所以不少人都選擇的離家避禍,因此路上的人就慢慢的多了起來。
不過,老百姓也就是這樣,不管在多艱難的時期,多困難的環境,只要還給一口飯,大家就能笑著繼續活下去,甚至在白天趕路的時候,我坐在馬車裡,都能遠遠的聽到他們在小路上大聲說話的聲音,有的乞丐甚至還穿梭在其中,打著板唱著歌謠乞討,倒是很熱鬧的樣子。
這天晚上,我們停在了一處驛站。
我和妙言下馬車的時候,已經看到劉輕寒的背影,匆匆的往裡走去,這兩天因為趕路的關係,加上妙言跟我一輛車,更是分都分不開,我跟他見面的機會就更少了,有的時候甚至一天只能遠遠的看到他一眼。
而這幾天,也能明顯的感覺到他身上散發著陰鬱的氣息,愈發的生人勿近起來。
幾個將軍從後面趕上來,看見他的背影,一個個的臉色都非常難看。
那個性情火爆的鄧將軍更是對著地上啐了一口。
這一回妙言也看到了,她愣了一下,轉過頭來看著我,我只笑了笑做沒看見,牽著她的手往裡走去。
驛站裡早已經有先鋒兵過來打過招呼,準備得非常的妥當,裴元灝和常晴慢慢的往前走,旁邊一個官員正在向他們彙報近期的情況,我們走過去的時候,正好聽見那官員說道:“只要再過一天,萬歲御駕就當達到臨汾,到時候——”
裴元灝抬起手來輕輕的擺了擺,示意他不必再說下去。
那官員立刻退了下去。
常晴走在一邊,臉上也並沒有什麼其他的表情,只是很溫柔的說道:“皇上,趕了一天的路了,還是先去休息一會兒,等養足了精神再處理政務不遲。”
裴元灝點了點頭,又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見我和妙言,便低頭囑咐了身邊的隨從兩句,然後便進了房間。
熱水和晚飯很快就送來了,我陪著妙言吃了一點東西,又給她擦洗乾淨,換上一身睡意,便讓她先上床去帶著準備睡覺。
這個驛站全都是我們的人,但外面還住了一些流民,透過窗戶看出去,隱隱能看到黑夜當中,許多的火光在閃爍著,夜風吹過,還帶來了一些他們低低的聲音。
妙言跑過去趴在椅子背上,側耳聽著外面的聲音。
“娘,你聽他們在唱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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