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妙言看看我,再看看裴元灝,立刻就說道:“我就知道,外面的人一個個都那麼小心翼翼的,他們都在害怕,因為這裡有危險。”
“……”
“既然有危險,那為什麼要送我一個人走,父皇和娘卻要留下來?”
“……”
“我不走!”
“妙言……”
我還想說什麼,但裴元灝已經強硬的說道:“你不走也得走!”
妙言憋著嘴,眼淚幾乎已經快要滴落下來,這個時候卻反而豁出去了似得,咬牙道:“我就不走,如果真的有危險,我要跟父皇,還有娘在一起,我絕對不要一個人離開!”
“……”
“我不走,死都不走!”
她說完,兩隻手背在背後,用力的咬著牙,兩邊臉頰都崩了起來。
我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堅持,心裡一時說不清是感動,還是心酸,又擔心裴元灝萬一生氣起來會責罰她,甚至,站在外面的常晴聽到她這句話,都有些焦慮的,往裡面看了一眼。
原以為她這樣任性,裴元灝一定會勃然大怒,誰知他卻沒有立刻發怒,只是皺著眉頭看著妙言,而妙言已經按捺不住,嗚咽著哭了起來。
我心裡柔化成了一灘水,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只能抱著她,輕輕的安慰著。而這時,裴元灝慢慢的從書桌的那一邊起身走過來,走到妙言的身邊,伸手重重的揉了一下她的發心:“怎麼,連朕的話,你也不聽了?”
“嗚嗚,嗚嗚嗚……”
妙言不敢說話,只抽泣著,一邊抓著我的手,一邊伸手去,哆哆嗦嗦的抓住了他的衣袖。
裴元灝並沒有甩開她,就這麼站著不動。
等到妙言抓著我們兩個人,才開始放聲大哭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嘆了口氣。
“不走,就不走吧。”
“……!”
我一怔,驚訝不已的看著他,連妙言也有些不敢置信的,連哭都忘了,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詫異的看向他。
裴元灝“嘖”了一聲,伸手去用拇指抹去了她臉上的淚水,然後又揉了揉她的頭髮:“難得,朕的女兒也能有這樣的心意。”說完,他抬起頭來看著我:“像你。”
“……”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還板著臉,但眼睛裡卻透著一點淡淡的笑意來。
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不走就不走,給朕把眼淚擦乾淨了。既然你要留下來,那就要有留下來的樣子,哭哭啼啼的像什麼?”
一聽他這麼說,妙言立刻破涕為笑,急忙用袖子擦自己臉上的眼淚。
裴元灝道:“下去跟他們說,朕的女兒也不怕,她也留下來。”
“哎!”
妙言高興的,一張帶著淚痕的小臉一下子就笑開了花,立刻就轉身往外跑去,跑到門口,又想起什麼似得停下來,噠噠噠的跑回來,一把抱住了裴元灝:“父皇,妙言最喜歡父皇了!”
直到這個時候,裴元灝的嘴角才勾起了一抹弧度。
妙言又過來抱了我一下,然後歡天喜地的跑了出去,門外的常晴沒有說什麼,但遠遠的,也能聽到妙言跟她說話,興高采烈的聲音。
孩子一走,這個書房裡剛剛才有些活泛的氣氛又慢慢的沉斂了下來。
裴元灝嘴角那一抹笑意也是轉瞬即逝,而我的心情——更是沒有一點輕鬆,反而比剛剛都更沉重了一些。
雖然妙言開心了,但真的不代表是一件好事。
臨汾,不是全無危險的,這一點,我們都太清楚了。
她留下來,說好聽一點,是一家人在一起,但難聽一點說,可能就是……
眼看著裴元灝揹著手,又轉過去走到書桌的另一邊坐下,我上前一步,沉聲道:“陛下,真的要讓妙言留下來嗎?”
他慢慢的坐到椅子裡:“君無戲言。”
“可是——”
“罷了,”他擺了擺手:“真的讓她一個人上路,你又完全放心嗎?”
“……”
這一回,我也無話可說。
的確,送她去關中,看起來應該是一件比留在臨汾更安全的事,但為人父母就是如此,怎麼可能真的讓自己的子女離開視線而完全不擔心的?更何況,前車之鑑,當年就是因為把她留在德州,我跟著裴元灝去了東州前線,才造成了之後我們數年的分離。
想到這裡,我嘆了口氣,也沒有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