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臨汾城已經守不住了嗎?”
餘勝一聽他的話語中有責備之意,急忙跪下說道:“皇上恕罪!”
裴元灝冷冷的看著他:“朕只是想要知道,城門那邊的情況到底如何,你先說清楚了,再說恕罪的事。”
餘勝仍舊跪在地上,低著頭說道:“張大人他們仍在極力抵抗,只是今晚——因為敵人用了那種投石車,實在讓我們有些棘手。”
我皺著眉頭道:“可是我看,城樓上也並沒有遭到太大的損害啊。”
“……”
“難道是,城門守不住了?”
餘勝只能說道:“他們用那種投石車在不斷的轟擊城門,現在城門口已經燒成了一片火海,因為攻勢太強,我們根本來不及滅火,再這樣下去,城門都會被燒透的!”
“哦?!”
我愣了一下,再看向裴元灝,他的眉頭也是一皺,轉過頭去看著窗外。
天邊那一片火紅的光,原來是城外的敵軍在火燒城門,難怪火焰燃得那麼高,連大片天空都被燒紅了。
城門自然都是用厚重的木材製作的,雖然在戰爭中都會考慮到被敵人放火燒城的可能性,但城內守軍居高臨下,要滅火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所以火燒城門這種事一般來說不會計入他們考慮的範圍,卻沒想到這一次,因為城外的敵軍用了那種投石車,攻勢要比起一般計程車兵的衝擊強上數倍,城樓上的人都站不穩了,哪裡還來得及去滅火。
這樣一來,城門一旦被燒穿,那臨汾城可能就真的要失守了!
想到這裡,我的臉色也變得蒼白了起來,餘勝跪在裴元灝面前,沉聲說道:“末將罪該萬死,但懇請皇上——”
“你不用說了!”
裴元灝趁著臉一揮手便打斷了他的話:“朕既然當初決定到臨汾,又決定留在臨汾,那就沒有臨到戰時了再撤離的打算!”
“可是——”
“再說了,”他的眼睛微微一眯,透出一點精光來:“朕,還是相信張子羽的。”
“……”
“他一定能守住臨汾城。”
“皇上……”
雖然說的不是自己,但餘勝畢竟也是張子羽的部下,是他帶出來的人,聽見皇帝在這樣的緊要關頭能相信臨汾的守軍,能相信他們,這對他來說也是一件極為鼓舞的事,一時間臉漲得通紅,看著裴元灝說不出話來。
裴元灝益發平穩而沉靜的說道:“你去把朕的話告訴張子羽,朕就在這裡等著他,等他守住城門,朕會親自去賞他!”
餘勝眼睛都紅了,伏地磕了一個頭,然後站起身,轉頭走了出去。
耳邊的隆隆聲還在響著,我想了想,對著哲生他們幾個使了個眼色,他們也立刻會過意來,都急忙跟了上去。
等到他們都走了,我才轉頭看向裴元灝,輕輕的道:“陛下……”
他也轉頭看向我。
“陛下,真的要留在這裡嗎?”
“……”他沒有立刻回答我,只是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的說道:“難道現在,還能走得了嗎?”
“……”
看來,他也是做過幾方面考慮的。
留在臨汾,實際上是現在唯一的,可靠的選擇,畢竟張子羽是一員老將,堅守臨汾那麼久,不會百無一用,再說了,現在才考慮離開的事,能走去哪裡?一出城門,不過就是那投石車的目標罷了。
只是,已經到了這一步,也的確讓我有些驚恐。
眼看著我的臉色變得蒼白了起來,他沉默了一會兒,伸出手來覆在我的手背上,我被他掌心熾熱的溫度一碰,戰慄了起來,正要縮回去,可他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低聲道:“別動!”
“……”
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是該動,還是不該動,只艱難的看著他。
這個時候,我需要支援,和一個人告訴我“不會有事,一切都會過去”的保證。
但其實,他也需要。
只是,沒有人可以給他。
我咬著牙讓自己不要動彈,他握著我的手越來越緊,捏得我的指骨都微微的發疼,也只能忍著,耳聽著那邊隆隆的聲音慢慢的變少了起來,可是,外面卻傳來了一陣慌亂的聲音,我急忙探身到窗外一看,卻見一群守城的將士匆匆的跑了過來,好像在四處尋找什麼東西,有的人甚至直接踢開了老百姓緊閉的門窗,或者闖進了別人的宅院,直接去搬東西。
幹什麼?難道城門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