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驚失色,抬頭看著他:“你說什麼?妙言——她,她還在山西?”
他點了點頭。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妙言還在山西,怎麼可能?言無慾臨終的時候不是告訴我,皇帝會在西川等我,他們不是應該已經移駕西川了嗎?為什麼現在還會停留在山西?
“她不是應該已經在西川了嗎?!”
見我一下子急了,劉輕寒安撫的拍了拍我的手背:“你先不要急。”
這個時候我哪裡聽得進去,妙言還在山西,她竟然還停留在山西?誰不知道山西境內還有裴元修的一個死黨林家,這個家族在山西的勢力極大,對裴元修也是極為忠心,是他起事最初的幾個謀劃者,如果被他知道皇帝的御駕在山西,那他們肯定會率大軍征伐,那到時候,妙言的安全——
聽見我這樣擔憂的話語,他急忙打斷我說道:“皇帝敢停留在山西,就一定有他敢停留的理由。你要知道,他是萬乘之軀,如果有危險的話,不僅他自己不會這麼做,跟著他的人也不會讓他這麼做。”
“……”
聽他這麼一說,我倒是稍微有點冷靜了下來。
是啊,裴元灝畢竟還是很惜命的,被逼出京城之後他都能謀劃完全的全身而退,不可能到了山西去涉險。
這樣一想,我立刻回過神來,山西不僅有林勝,山西還有晉侯公孫述啊!
之前我就曾經考慮過,太上皇之所以能立刻到京郊來接應皇帝逃離京城,必然就是在離京城不遠的地方,也就是從晉侯公孫述那裡出發,既然如此,那麼裴元灝過去,當然也是順理成章的。
甚至於——剛剛劉輕寒的那些想法,也許他們,也會有。
山西,不一定真的就被裴元修攥死在手裡,在山西境內林勝和公孫述的勢力就是一個變數,他完全可以在這個時候把山西拿下來,哪怕拿不下來,攪亂這個地方的局面,對他來說也是有利的!
這樣一想,我長出了一口氣。
劉輕寒立刻就知道我已經想通了,這才放下心來,將覆在我手背上,掌心已經出了一點汗的手掌拿開了。
我抬頭看著他:“你來的時候,是不是已經跟他見過面了?”
他搖了搖頭:“沒有見面,只通了一下氣,我知道他停留在晉侯那裡,他也知道我帶人過山西。所以現在我猜測,他很有可能還會停留在那裡。”
言無慾說他會在西川等我,應該是以為他在離京之後會立刻去西川,畢竟那裡相對來說是最安全的,但沒想到之後會發生這麼多事,輕寒在過山西的時候跟他通了個氣,而他也就留在了山西。
我焦慮的說道:“可這樣,對妙言來說,還是不夠安全的。”
他說道:“所以,我想要在這個地方,拿下井陘關,哪怕不能夠保山西完全,至少能多阻擋他們一陣子。”
說完,他看著我:“你再過去,我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我看著他,不說話。
“輕盈,難道你不想快一點簡單妙言嗎?”
“……當然,我當然想早一點見到她。”
“那就好。”
他微笑著拍了拍我的手,又轉頭看了一眼外面,然後說道:“你再回去睡一會兒吧,養足精神上路。”
“那你呢?”
“我再看看地圖,我也要帶幾個人過去,想想看安排在什麼地方,以策萬全。”
“你……”
“快回去吧,去睡吧。”
他把燭臺遞給我,然後輕輕推著我的肩膀,終於將我推出了這間書房,我走到臥房門口,回頭看時,還看到裡面燭火搖曳,將他的側影投在灰暗的牆上,越發顯得消瘦無比。我沉默了一會兒,終究沒有再說什麼,走進去慢慢的關上了門。
躺在床上,聽著隔壁傳來的一陣陣壓抑的咳嗽聲,我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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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臨到天亮又回去睡回籠覺的原因,醒來之後就覺得頭疼欲裂的,我靠在床邊養了好一會兒神才起身梳洗,剛一出門,就看到外面的人氣色都不太好的樣子,尤其是蕭玉聲。
那天在城門口大開殺戒,讓我真正意識到了這個人的可怕,這兩天下來,他又恢復了平時那風度翩翩的公子模樣,但是也讓人知道,這個人一生氣,是很可怕的。
現在,他的渾身上下就散發著一股戾氣。
而劉輕寒仍舊腰背挺得筆直的坐在院子裡的矮桌旁,一言不發的喝他的茶。
顯然,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