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人影晃動,好像有人從馬車上下來了。
而一轉頭看著後面,輕寒也已經帶著他的人慢慢的往這邊走過來,路過我們的馬車旁,他只看了我一眼,眼看著我焦慮的樣子,他只是輕輕的頷首示意,便徑直往前走去。
不一會兒,兩邊的人就走到中央對上了。
這時,路邊的那些侍從,護衛,士兵,甚至連跟著我們的老百姓全都跪了下來,紛紛向皇帝請安,裴元灝的臉色不算太好,尤其當他背對著陽光走過來的時候,臉上覆蓋著深深的陰霾,一走過來就說道:“劉輕寒,你要幹什麼?你要劫道嗎?”
輕寒急忙附身行禮:“草民不敢。”
“不敢,那你讓人到前面去阻攔朕的車駕,是何道理?”
“……”
“朕的車駕,也是你能攔的?”
“請陛下息怒,草民這麼做,並不是為了阻攔陛下的車駕,而是為了陛下的安全考慮。”
“朕的安全?”
說到這幾個字,裴元灝幾乎冷笑了起來。
而輕寒仍舊鄭重的說道:“陛下,這裡離潼關還有兩天的路程,要想一日之內進入陝西是不可能的。而且,此處山川險峻,地勢難行,陛下的車駕,這些人都已經非常的疲憊了,如果再趕路下去,只怕——”
裴元灝道:“只怕什麼?”
輕寒頓了一下,俯身道:“陛下,還請陛下今日在此暫待一晚,等到大家養足精神再走不遲。”
裴元灝看著他:“暫待?待誰?”
輕寒低下頭道:“陛下這話,草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果然,就像中午的時候玉公公說的,兩個人真的是火氣都不小,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但卻是話趕話,一句一句的這樣頂下來,只怕就要頂到火堆上去了。
我皺著眉頭,下意識的想要下車,但路邊跟在裴元灝身後的常晴還有玉公公,都對著我這邊輕輕的搖了搖頭。
對,我不能輕易的出面。
我一出面,只怕兩個人的火氣還更大一點。
想到這裡,我索性連妙言的手也抓住,她倒沒有要動彈的意思,只是一直盯著外面看,小臉上滿是凝重嚴肅的表情。
外面的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終究還是輕寒先緩了口氣,道:“陛下,草民並沒有別的意思,但現在百姓已經非常的疲憊了,也有不少馬車出了問題,連馬掌都磨穿了,再這麼走下去——前面的路極險,陛下的安危要緊。”
裴元灝微微一笑:“你如此關心朕的安危,朕心甚慰。”
“……”
“可是,朕的安危,朕自己是最清楚的。”
“……”
“其他的人,不勞置喙。”
說完一揮袖便轉身要走,輕寒眉頭一皺,立刻追上前一步:“陛下!”
可就在他剛剛一步邁出去的時候,突然,裴元灝身邊跟著的幾個護衛已經衝了上來攔在他面前,手中長刀拔出一半,頓時一陣寒光射在了我們的臉上。
我的呼吸頓時一沉——
要動刀了嗎?!
輕寒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那一步僵在了那裡,他身後的護衛也立刻上前堵在了那些人的面前,一時間,兩邊的人都是刀劍在手,雖然還沒有完全的出鞘,卻已經有一種鋒芒畢露的感覺。
糟了,兩邊真的對峙起來了。
輕寒站在那裡,低頭看了看那些人,半晌,沉聲道:“陛下這是何意?”
裴元灝背對著他,過了一會兒才慢慢的轉過身來,臉上並沒有露出兇相,竟還像是平時,剛剛一樣,說話的時候口氣平穩,臉上也還帶著一點緩和的笑意:“劉輕寒,朕也想問一問,你是何意。”
“……”
“你百般阻撓朕進入潼關,想要做什麼?”
“陛下誤會了,草民並不是想要阻撓陛下進入潼關,草民只是希望陛下能放緩速度。”
“放緩速度?你難道不知道,我們的隊伍後面跟著誰?”
“如果陛下擔心的是勝京邪侯奇的騎兵,草民已經傳信讓自己的一隊人馬從太原撤回,他們可以在後面遏制邪侯奇的人馬,我們的隊伍不會再受他們的騷擾。”
裴元灝笑了笑:“誰告訴你,朕只擔心邪侯奇的騎兵?”
話說到這裡,基本上已經快要說清了。
裴元灝就是不想讓他的兩支人馬在這個地方匯合,如果那樣的話,他的兵力將完全壓倒這一邊朝廷的兵力,對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