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天,這個想法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可現在,尤其是除夕之夜,含光忽然間很想主動給他發一條簡訊,想知道在這萬家團圓的日子裡,他又是身在何方,如何度過這個節日。
很奇怪,他是個很危險而且也很卑鄙的人,從長相到性格都不是她會有好感的型別,其實她們見面的次數也不多。可只因為來自一個時代,好像兩個人之間,又總是有一條割不斷的聯絡。就像是于思平很想帶她回去一樣,想到于思平不願留在這個世界,含光心底多少也有幾分悵然若失。
手指在鍵盤上空盤旋了許久,她到底還是難以下這個決定,含光嘆了口氣,慢慢地放下了手機——她只要再走四五步,牆那頭就是熱鬧的年景,可這會兒,卻好像是被困在了這朦朧的黑暗裡,連一步都邁不出去。
“大節下的,老嘆氣不大好。”牆角忽然有陰影一動,含光驚得退了一步,才發覺原來在拐角處還有個人站著,估計是從巷子裡拐進來的,這會兒才探身進來。
“嗯,謝謝提醒。”她本能地道了謝,說完了,眼睛才慢慢調整過來,從手機的光亮適應了黑暗,看清楚了說話人的輪廓——這會兒,她的大腦也跟了上來,聽出了那人的聲音。
雖然挺玄幻,雖然挺不可思議的,但……的確是睿王沒錯。
她一下就邁不開腳步了,彷彿是被釘住了翅膀的蝴蝶,即使拼命顫動著雙翅,也依然無法移開一步。李年的警告就在腦中迴響,含光本人也清清楚楚地知道,她和睿王之間不可能有任何結果。
然而……
“你——你怎麼來了?”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問,出人意料地,竟然還有那麼一點兒冷靜。
“是不該來,但……”睿王的聲音比白日裡還要低沉,他頓了頓,又低聲道,“我……在下是來給姑娘賠罪的。”
是不該來,但不來的話,兩人幾乎沒有獨處的機會。以睿王的身份,他走到哪裡都是眾星捧月的焦點,而含光又絕不會主動和他搭話。
“來了就能見到我嗎?”含光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確實未必能見到。”睿王慢慢地向含光走來,她想要退,她真的想要——
但當睿王的手緩慢地、堅定地握向含光的時候,世界已經成了空白,她的頭髮似乎都炸得飛了起來,她無法動彈,只能任由睿王握上了她的手。
“我……”睿王似乎也很激動,只是他把情緒隱藏得更好,又或者是含光已經無力去觀察和留意他,他低聲地說,“我從第一次見到你開始,便沒有一刻不在想你。”
所以,儘管來了也未必能見到,儘管可以想見,他此時過來必定是克服了不少困難,但他還是來了。
也許,他是從纖繡坊那裡得知了她要來留王府過年的訊息——她為了過年,特地定做了四套衣服。從除夕到初三的停留期限,也可以很輕易地推算出來。
他可以初一來、初二來,初三來……然而他偏偏是今晚來。
含光並不迷惑,她完全理解。
他就是等不了,他必須得今晚來。她有多心動,他就有多心動,也許他和她一樣,都已經十分失措,無力控制自己……
他們確實是一見鍾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回來了。
確實感到抱歉,最近大小女兒的更新都不穩定,因為我本人一直在四處移動,而且身體狀態也不大好。
明白大家希望我能規律在晚上某個點更新,不過這個對我現在的情況實在是有點困難,因為有時候事情突如其來,就是有存稿也轉眼間就消耗了……汗,反正我會加油的,一直在盡力寫。
☆、第62章初初初初初吻
除夕晚上的月亮;就像是一根淡淡的眉毛,即使是拼盡全力;也只能散發出淡淡的光暈;院子裡的照明更多地是依靠外頭的燈火;和時不時便閃耀著飛上天空的小煙花。睿王的面孔也就隨著忽明忽暗;含光忽然有一種衝動;想要在亮光之下把他給看清楚,但她此時無法移動腳步,此時她的理性一片空白;甚至連她自己都無法預測下一步將會如何行動。
“你知道我的身世了?”她甚至都很佩服自己——此時的語氣;連她自己聽了都覺得很冷靜,很平淡。
“我……知道了。”睿王的語氣有點心虛,又補充道;“但我不為我的做法感到光榮……只是以我的身份……”
以睿王的身份,當然不可能和一個絲毫不知來歷的人交往,他就是自己不願意,身邊的人也一定會幫助他來盤查含光。對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