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新偉懶得回話,低著頭在逃跑的路線尋找了一個來回,吊著臉,喪氣得很,解下背囊藏好,對著愣愣站著的王幫根丟了一句都怨你們,大踏步向森林外面走去。
“哎,幹啥去?”王幫根衝著背影問道。
“找假設敵要東西去。”於新偉頭也沒回一下。
他奶奶的,這不引火燒身嗎?雙槍王說的千萬別是真話,腰帶上掛著77式手槍、兩個手槍彈匣和偵察兵匕首,這可丟不起,既是必帶裝備,少了要扣分,又是單項比賽的武器,手槍射擊和投擲飛刀要用的。王幫根也急了,囑咐於新偉再找找,要是不行,送張罰分條給人家算了,讓假設敵也幫著找找。他怕於新偉心疼,追上去掏出自己的罰分條遞了過去。於新會沒要,一是這樣做過意不去,二是希望能夠找到腰帶和武器。逃跑前還摸過腰間,手槍還在,絕對是丟在了被追擊的路上,很有可能絆倒時丟的。那時剛跑了一半草叢開闊地,身後的空包彈打得怦怦作響,嗷嗷吼聲比槍聲還要振耳,他的神經繃得緊緊的,精神都快被壓跨了,這片茅草地也特煩人,七藤八蔓隱藏在草叢裡,必須抬高大腿像螞蚱一樣蹦躍著才能前行,一不小心,一個踉蹌便被藤蔓絆倒了……
只能是那會兒,肯定是那會兒。
在被壓倒的草叢裡找了三趟,還是空空如也。
201線小土公路停著一輛迷彩雪佛蘭,一個假設敵靠著車子站著。遭了兩次追擊,這會兒才看清假設敵的模樣。看到那兩片紅肩章,於新偉想起了第一次逃跑時有人喊過紅肩章,當時沒注意,現在回想起,肯定是中國二隊的哪個SONG人喊叫的。
紅肩章,假設敵。
我靠!
他又低下頭去,沿著被踩倒的草杆子尋找著。
假設敵不過來抓人,只是靜靜地站著,看著。於新偉推測,那隻北極熊絕對知道腰帶的下落。他從草叢裡爬起來時距離假設敵不到十步路,但很快就把尾巴甩開了,按理,那麼點距離,身負重壓的他是跑不過輕裝上陣的追擊者的,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人家發現了腰帶,就在揀腰帶時(可能還高興地欣賞了一陣子戰利品)給了他逃脫的時間。管不了被抓與否,他徑直走了過去,雖然內心焦急,可外表極力地保持冷靜,說著簡單的英語,打著手勢,詢問揀到手槍沒有。
第八章 C集結點→D控制點(9)
假設敵先是不理睬,後來聳了聳紅牌子,搖了搖頭,也不抓人,也沒要罰分條。於新偉的感覺裡,這副神情很是不屑,好像在說,你這個笨蛋,武器都管不住,不配我抓你呢。他氣急了,越發堅信腰帶就是紅肩章拿了。他雖然脾氣好,可卻是個喜歡乾脆的人,要是在國內,遇上這種事早就舞開拳頭嚷開了:“拿不拿出來?”可這是國外,這是比武,還得注意國際影響,還得遵守競賽規則。沒辦法,他只有好話相送,把會說的表示“好”的意思的英語全奉送上了――“good,OK,fine”,擔心歐塊聽不懂,伸出食指和大拇指,做一個手槍的模樣說一句pistol,再做一個捅人的動作說一句knife。他很感謝哥斯拉,有事沒事教他學會了不少英語單詞,現在派上了大用場。
磨破了嘴皮子,夠一輩子拍的馬屁全拍完了,人家就是搖頭。於新偉懊惱透了,心裡一陣陣地顫疼:“我的pistol啊,要是有感知的話一定在哭泣,一定在等待主人的營救,告訴我啊,你在哪裡?”他又生氣,又傷心,又失望,兩步一回頭,盼望紅肩章發一點慈悲。都是軍人,都明白與武器的休慼相關,就衝這一點也該同情一下吧。再說競賽有規定,每一個裝備都有扣分標準,扣分後假設敵必須把揀到的裝備及時交還給主人。
過完草地,走進森林,他沒聽見身後傳來Hello聲。
八個月了,流下了多少汗水,還有鮮血,難道就這麼付之一炬?平日在訓練場上,別人午休,他拿著手槍瞄準擊發,打靶子,打氣球,打瓶子,打木頭,啥難打就打啥,任憑汗水刷刷地流淌,就是為了能在手槍射擊的科目中拿上好名次。比賽前背上長了癤子,怕影響大腦,影響比武,他不肯打麻藥,拿了毛巾裹了手槍,槍管子塞緊牙關,就這麼活生生地挨著刀子的剜割,靠的就是雙槍王的毅力支撐,靠的就是這支槍給予的韌勁。槍是軍人的生命,也是他最親密的戰友。再說,預告裡單項比賽就有手槍射擊。他越想越惱火,越想越不甘心,習慣地就把右手摸到了腰間,嘴裡蹦了一句我斃了你。可那個部位是肥大的迷彩。他的火氣更大了,雙手把81…1抓得越來越緊,就想裝上實彈撂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