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要裝真叫他有些為難。他揉了揉腰,除背上的重力拽得腰部有些痠疼,真的沒扭傷的感覺。再說這腰閃了怎麼裝蒜,只能兩隻手撐在腰部,揉著,嘴裡叫著哎喲了。
第十六章 H競賽點→I競賽點(10)
陳衛軍的面相長得憨厚,假設敵一聽叫喚開了,全都湊了過來,打著手勢詢問情況。腳崴了不算大事,男人的腰可是最金貴的。這一閃,責任當然在拽他的紅肩章身上。揹著重重的裝備,沒防備地被一把拉下了溝,能不閃腰?
假設敵說著英語,陳衛軍啥也聽不懂。看到人家點著腰部,他猜測可能是問扭傷的事,便回答了句OK。人家揉了揉他的腰,又詢問了一句,他猜測可能是問舒服點了沒有,便回答NO。不知道哪是對的,只好學著九頭鳥的樣子,多皺眉頭,多表現一點痛苦。人家要解他的腰帶,可能是幫他放下背囊。這不行,要這樣就徹底跑不掉了。他直搖頭,NO個沒完。正磨蹭著,“Oh!Oh!”聲吼開了,他抬頭一看,背囊影子在樹林裡一閃,啥都沒了。
他媽的九頭鳥,甩下他自個兒跑了。
守著陳衛軍的假設敵全追了過去。可剛邁出兩步,其中的兩個又折了回來,看到陳衛軍老實巴交地站著,相信了他的腰部確實有傷,嘰哩咕嚕了一番,只留下一個看守,另一個追何健去了。
陳衛軍瞅著森林,心裡很平靜。說實在的,他一點也不擔心。九頭鳥是啥人?那是個鳥人,瞧逃命的勁兒該叫飛毛腿,瞧耍小聰明的份兒才叫九頭鳥。再說,背囊裡的裝備大多倒給了楊三牛,簡直就是給這隻鳥兒插上了翅膀,三個北極熊根本不是對手。
三位隊友都跑了,現在只留下他一人在熊掌裡掙扎。他考慮了一下,不能就這麼買單了。他將右手伸進口袋掏了又掏,很不樂意地摸出將軍煙。這煙實在太貴,這兩天一直沒捨得抽,他想帶回國做新郎時用,27歲的人了,搞完這個比賽也該成家了。不是捨不得50元,是這包煙的經歷特殊,跟著他參加了1999年“愛爾納?突擊”。他翻來覆去看著煙殼子,看夠了才心疼地撕掉塑膠紙,翻開硬殼蓋子,掏出一根遞給了紅肩章,又掏出一根往自個兒嘴裡去,沒叼上,放到了鼻孔旁嗅了嗅,將這支也遞給了人家,想了想,乾脆把整盒煙全遞了過去,拿手指在手心裡畫了個50,這是煙的價錢,又一換手畫了個6,這是被抓後挨罰的數字,然後打著交換的手勢,讓別罰分了。
紅肩章點著頭OK不斷,等到陳衛軍邁開步,一把扯住了他的迷彩,攤出手掌要罰分條。陳衛軍指著將軍煙,指著上頭標著的一串字母,他不學英語,可認得那一串螞蟻,領煙的時候小諸葛告訴他GENERAL就是將軍。他認得了,記住了,光記第一個和最後一個字母,GL就是將軍,可就是不知道怎麼念。不是笨,也不是懶,他不想吃皮牙子放臭屁。他把手臂擱在胸前,握住五指,兩個拳頭交叉地滾動了幾輪。紅肩章看懂了,點了點頭,可看到他要走又不買賬了。
這世道怎麼搞的,全一個德性,光欺負老實巴交的。九頭鳥啥也不給,光會利用他的“腰傷”溜之大吉。唉,逃了也就逃了。他呢,賄賂了白賄賂,賠了夫人照舊折兵。他越想越生氣,嚇,不幹了,看你咋弄。他拉下臉來說了句“去”,突然想起人家聽不懂,中國人的“去”就是歐洲人的“Go”吧,何健和楊磊老掛在嘴上的洋屁。他便大聲地吼了一句Go,一把奪回將軍煙,啪地朝路邊的草叢裡扔了過去。
紅肩章瞪了瞪眼,撂下他跑到了草叢裡,回頭看了他一眼,彎下身子,翹著屁股,撥拉著草杆子探頭看著。陳衛軍連Go也不罵了,猛地一扭身,撒腿就往東北面去,三大步跨過了路面,鑽進了森林。哈哈,這下應驗了一句話:“彈指間,盡顯將軍本色。”這是將軍集團濟南捲菸廠將軍牌香菸的廣告語,用到了幸運星身上,超級。心裡美滋滋的,腳下也就跟著生風了,他一看時間不多了,趕緊拐回了東南方向。
雨下大了,森林裡的路不好走,全是陳年堆積的腐葉,一腳下去陷到了小腿,沽漉漉的一攤子水立馬冒了上來,小腿上捱過彈片,風乾的傷口沾了水又發軟了,皮肉像針刺一樣疼痛,疼得火辣辣的。路不好走,不怕。疼,也能忍受。最擔心的是傷口,這水少不了細菌,要是發炎了就糟了。可這路還得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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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H競賽點→I競賽點(11)
終於來到了一塊空地。這是老百姓砍伐後留下的,草兒雖然青絨絨的,可大多被丟棄的幹樹枝壓住了。幹樹枝堆疊得近乎一人高,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