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狼崽子訓練時的偷懶,業餘瞭解狗的語言。據他說,吠叫聲短促、快速,音調又高又尖,那是愉快地在歌唱。叫聲間隔較長,聲音低而粗,那是有人傷害它。當傷害者接近時,吠叫聲會變得很快,音調稍稍抬高,而且尖細,上下頜咯咯地猛咬。如果傷害者到它身邊,狗會叫得很厲害。當狗準備咬鬥時,齜牙咧齒,臀部的毛豎起,肩部的毛也跟著豎起,吼聲變成了狼一樣的嗥叫……
這方面知識陳衛軍學得最到位,可能是拿學英語的時間學了狗語言。這會兒算是用上了,挨著他的狗在叫,他也在不停地回應。雖然無法判斷這群狗的意圖,因為啥聲音都吼,啥動作都做,可這些狗在他面前要比在姬文魁面前老實多了,似乎還有些親暱。
遠處,槍聲噼哩啪啦開了,村口則是雞飛狗吠。
奇怪的是,村子裡頭靜悄悄的,沒見一個人影子。
他們顧不得考慮什麼了,速速裝上空包彈,朝著前方掃上了一唆子,怔得狗群停止了狂吠,乖乖地閃到了一邊,讓出了一條路,可就兩三秒工夫,這條路又被堵實了。陳衛軍繼續怦怦著,在窄窄的小縫隙裡挺進,顧不得被咬與否,小腿擦著硬硬的狗嘴軟軟的狗身子,還有熱乎乎帶著腥臊味的狗呼吸,快速前行。狗群緊跟著,呼地追堵了過來,蜂擁著把他們逼到了一堵圍場旁。姬文魁端著槍對視著狗群,陳衛軍借勢翻上了牆頭,回頭又是一唆子,掩護姬文魁躍進了院子。
第十四章 G電臺溝通點→偵察點→H競賽點(15)
一聲吱呀,房門開了,走出了一位年過七旬的老人,坦然地笑了笑,招呼他們進屋。兩個人呆愣了,相互看了看,迷彩油被雨水一衝全成了怪怪的大黑臉,竟然沒把老人嚇著,千萬千萬,老人不是假設敵,要不真的甕中捉鱉了。
老人會說幾句簡單的英語。
原來比武搞到第六年,老人年年都見著,習慣了。
這麼多天第一次喝到茶水,而且是熱騰騰的紅茶,感覺太好了,似乎整個身心都被熨了一遍。據說這茶是福建來的。早在19世紀中葉,福建的紅茶便開始銷往俄羅斯、東歐。Black是黑色的意思,但是東歐人喜歡稱紅茶black tea。飲茶是東歐人的嗜好,尤其是紅茶,幾乎每家都備有茶炊。他們的飲茶習慣與中國人不一樣,喜歡放糖,就著果醬、蜂蜜和甜點心,農村人喜歡嚼著方糖,小口小口地啜飲滾燙的茶水。要是有客人,他們便送上一句祝您好胃口。
陳衛軍和姬文魁很感謝老人的盛情,留下了幾袋中國食品,在老人的引路下走進了森林。聽老人說,村裡的人全守在了林子邊緣,幹活抓人兩不誤。這回他們鐵了心,從森林深處一直往西南方向猛插。
57…1…11
進到麥地,真可謂天高地闊,陳衛軍和姬文魁卻沒有心曠神怡的感覺,因為東西兩端都是公路,距離不過1㎞左右,吉普車在呼呼地竄個不停,這一地帶隱蔽性太差了。從地圖上看,要經過的H點西北端也全是麥地,只有一小塊林子,穿過林子還是麥地,好在距離必過的大橋很近。
他們不敢磨蹭,甩開步子走在了田埂上。前方有一條L12林斑線,直直的一條,呈西北…東南走向,路上很清靜。他們想跑上幾步,穿插過去就進了林子。偏在這時來了一輛吉普,下來一個警察,騰地跳下路基,鑽進麥地向著他們衝來。
按既定方案,兩個人分別向東西方向跑去。
警察一看陳衛軍像貓一樣躥得很快,便掉轉頭去追姬文魁,一看傻了眼,沒影子了。插翅飛翔也沒這麼快啊,一定藏在了麥地裡。他不願意放棄一塊肥肉,在西面這片麥地來回尋找著。
姬文魁躺在麥地裡,心跳加速,大氣不敢喘一口。剛才一開跑,右腳一崴,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腳腕鑽心地疼,估計這回成了大瘸子,甭想再跑了,扭頭一看警察正衝著陳衛軍吼叫著,他乾脆就勢一躺。背囊裡是睡袋,墊壓著不硌背,身體往下挪挪,頭也枕在了上頭,仰躺著挺舒服。他想稍稍休息一下就走人,卻聽見就近的麥杆嚓嚓響開了……見鬼,完了,只能任人宰割了,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馬達聲響起了,Stop聲吼響了,嚓嚓聲漸行漸遠了……
姬文魁翻身坐起,探頭一看,吉普車向著東面開去了,警察揮著右臂喊著Stop追向了林斑線。他一滑溜坐了起來,顧不得腳腕的疼,瘸拐著趕快越過林斑線,像老鼠一樣鑽進了林子,才噓出一口濁氣,拭了拭額頭上的汗珠,靠著樹幹坐下,揉開了腳腕。
太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