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打手電。”王幫根不耐煩地嚷著。
哥曼得23也打亮了手電,兩束光在地圖上不停地晃忽,晃得王幫根頭炫眼花,還嘰哩咕嚕地噪噪個沒完。王幫根火冒三丈了,對著張高峰嚷嚷:“讓他們繼續走大路,我們走森林,來一小段斜線穿插。”沒待張高峰表態,他收起了地圖,想起張高峰的囑咐,英國人忌諱打“V”字手勢,據說那是蔑視別人的一種敵意做法,他只好拋卻習慣動作,道了聲Bye…bye,扭頭鑽進了林子。
灌木林長得一人多高,很茂密,漸漸地連成了一堵牆,稍寬一點的地方勉強能擠進身子。枝條劃得身上生疼。王幫根越擠越生氣,他奶奶的,本來也是要走大路的,這回好了,做了原始人了。他怪張高峰黏乎,一路洋屁太多,招惹的事也就多,最後全把麻煩招給了自己。張高峰不認帳,要不是抽了人家的煙,他能一路陪著哥曼德說話嗎?倒塌死了,說話又費嘴舌又動腦子。可牢騷只能揣在心裡,他不敢說出口,生怕鐵人騰地將20斤鐵疙瘩撂到了他跟前。
殘月彎彎,星星很多,到了灌木叢裡全沒有照明的作用。按地圖看,這片林子不到半公里就到了L4林斑線,路旁有個小村莊。可這會兒都擠了半個小時仍不見灌木稀疏一點。
“喂,會不會有東西?”張高峰越擠越怕,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烏鴉嘴,往好裡想。”王幫根看了一眼指北針,往西南方向沒錯,就這麼點距離,怎麼走也能插到林斑線,便安慰道,“快了,快到村莊了。”
自進了茂密地帶就隱約傳來了狼嗥。他們似乎在走向嗥聲,因為那聲音越來越清晰,不是一隻狼,而是一群狼,在大合唱,唱得人毛骨悚然。張高峰真的害怕了,擔心著會不會鑽到狼肚子裡。他想轉回到路上,可現在已經在灌木腹地了,往哪走都要鑽縫隙,誰知道剛才走過的路上有沒有狼群?
第十章 D控制點→E競賽點(13)
王幫根側過身子,慢慢地擠過一條縫隙。擠得太艱難了,他可不願意白費力氣走回頭路,而且這條線路來得近,整個就插了個直角三角形的斜邊。雖然也害怕,他還是裝得很有經驗,放穩聲音安慰道:“很多狼在叫是家族間打招呼,溝通訊息,一隻狼在叫是捍衛自己領地,向進犯者提出警告。”
張高峰本來就半信半疑,過了一會兒又聽到了獨狼在嗥。按鐵人說的,該是狼發現有人闖進了它們的領地。王幫根咳了一聲:“怎麼可能呢,離得十里八里,剛才這隻嗥叫的是公狼,嗷――,這叫仰天長嘯,現在叫的是母狼,低聲短嗥,嗚噢嗚噢。公狼在向母狼表達愛情,母狼正在考慮是不是嫁給它,這是最關鍵的,一定要考慮好,狼對愛情很忠貞,一旦愛上了就要用生命去捍衛。”
“不會向我們表達來著吧?”張高峰很不放心。
“對啊,你也是匹狼,是中國西北狼,不過它是愛沙尼亞狼。”王幫根樂了,說,“跨國婚姻,互不瞭解,不切合實際。再說,你不是母娘,追你沒用。”
“Happy music Festival。〃
“啥?”王幫根嚷叫著,“別跟我放洋屁。”
“快樂的音樂節,聽說每年###月份,塔林都要搞波羅的海國家同性戀文化藝術節。”
“教員講課我從沒落下,沒聽說這事。”
“我從外文雜誌看的,就在露天音樂廣場。”
“行了行了,只要你不是就行,這種事要兩相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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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進新窩點,陳衛軍才敢問簽上了吧。現在可以打手電了,咳,不看了。雖然尋找一個點就花了一個半小時,但他還是很滿意,將紙條子貼近鼻孔聞了聞,像是嗅到了羊肉串的烤香味,底氣很足地宣佈新的行動方案,他和楊磊負重直插E點,姬文魁和何健輕裝上陣繼續找點。
楊磊解開背囊拿了三瓶礦泉水,還有吃的,往何健的背囊裡塞著:“120斤呢,你要願意當苦力……”他用力地按了按物品,騰出點空間,把姬文魁的裝備掏到了自己背囊,直到最後一件雨披塞進了最後空隙,拎了拎重得雙臂都發抖的背囊,對何健說,“咱倆換換……換換……”
何健把81…1取下,掛到了楊磊的脖子上。
“喔喲,小樣兒想累死我啊。”楊磊取下81…1交到何健手裡,“我捨不得九頭鳥啊,千萬不要被狗熊野豬吃掉了。”
陳衛軍抓起鼓鼓的背囊往背上甩,提到腰間就上不去了,只好蹲下,套上帶子,扣緊腰帶,兩手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