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靖侯夫人心情很好。也是,忠靖侯本來就是當今皇帝的人,又是換防回京師的,這次邊關死了那麼多人,軍中空缺了很多位置,忠靖侯隨時都可能成為軍中大將。聽說還有狄人在大齊的土地上游蕩,這可是現擺著的軍功呢!在草原上,狄人來去如風,難打。可到了大齊的土地上,那還不是現成的靶子?
眼前好像已經看到自己的丈夫加官進爵、自己身披紫袍腰掛金印,忠靖侯夫人的心情能不好麼?
指著坐在賈母身邊的繡花墩上的賈清,忠靖侯夫人道:“老太太就是會調教人。我還記得這孩子剛來的時候,瘦瘦小小的,如今卻是女大十八變,不但變漂亮,這氣度也不差,拿到外面去,誰不誇他一聲到底是國侯府邸的千金小姐。”
賈母呵呵呵地笑著,也不答話。
王子騰夫人在邊上介面道:“可不是這話呢。都說老太太會調教人,昔年在表妹身上我就見識到了,如今,老太太也不過是小試牛刀罷了。”
王子騰已經坐了兩年多的冷板凳,就是王子騰夫人也怕了。這次朝廷要用人,王子騰夫人就想著,自己的丈夫不過是一時失足,再者丈夫做的那些,還不是為上面做的?王子騰夫人想著,這次對於史家是機會,對於他們家來說,何嘗不是機會?所以,他也展開了夫人外交,即便之前跟賈家有了齷蹉,甚至對賈家心裡還有幾分怨望,現在也不得不壓下去,不但要壓下去,還要討好賈家。
畢竟,王子騰要起復,還需一把力呢。
賈母聽說,笑道:“我雖然有心,到底年紀大了,精氣神兒也大不如前。養著寶玉,再養著三丫頭,已經有些力有未逮。這孩子雖然是我的重孫女兒,卻是由宮裡出來的供奉嬤嬤麼負責教養的。”
保齡侯夫人一聽,眼睛一亮,道:“竟然是宮裡的嬤嬤教養的?”
賈母道:“可不是。我年紀大了每日裡起來,跟孫子孫女們嘻嘻哈哈一陣,一天就混過去了。老大帶著璉兒出門在外,二丫頭上了玉清山,這兩年來,這家裡的事兒,也多虧他帶著嬤嬤們照應著。”
王熙鳳笑盈盈地插嘴道:“早兩年,我就聽說了某人愛財之名,誰想到原來還領著這府裡的事兒?”
這話說得,竟然是隱隱指責賈清是王夫人第二。
賈清一挑眉,笑道:“錢是好東西,雖然不是萬能呢,離了他,卻是萬萬不能的。我承認,我愛財,我拜金。不過呢,君子之財,取之有道用之有方。我喜歡錢,也喜歡堂堂正正憑本事賺錢。姑姑也說我這樣很好呢。這次我得了朝廷的冊封,祖父也給了我一個小莊子,讓我練手。祖父還說,莊子什麼的,已經掛在我的名帖之下,也上了戶部的魚鱗冊,日後怎樣,就看我自己的能耐。弄那些旁門左道做什麼?勞心勞力不說,還叫人看不起。”
王熙鳳被狠狠地噎了一下。
忠靖侯夫人聽了,當即就笑了:“好孩子,正是這話呢。”又道:“誰家不要過日子?不食人間煙火的,那是神仙。我們這樣的人家的女孩子,學管家可不是一味地講究吃穿排場,也該量入為出,更不能為了以前蠅頭小利,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忠靖侯夫人雖然沒有明著開口,卻也是在敲打王熙鳳了。
王夫人出了事兒之後,王家跟賈家一起成了世人的焦點,連帶著,史家也被置於風尖浪口之上。好在史家最大的女孩子史湘雲如今也不過八歲,史家的兩位侯夫人也一貫勤儉、量入為出,他們帶著家裡的丫頭婆子做針線,可是好好地刷了一把史家姑娘的名聲。
相比之下,王家的女人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王子騰夫人原來是史家的女兒,跟賈母還是史湘雲一樣,其實都是喜好奢華之人,他們的骨子裡面都有一股子執拗勁兒,只要他們自己過得舒服,別的,他們是不會顧及的。賈母還好些,他年紀大了,還有一個不成器的兒子需要他照應著,加上賈赦那邊若有若無的影響,使得賈母在處理事情的時候,就會多考慮一些。
史湘雲呢?原著裡他會對著薛寶釵說出有薛寶釵這樣的姐姐就是沒有父母也是不妨的這樣的大逆不道的話,固然是因為他受了賈家的影響,這也說明了史家對他的影響力,或者是教育是不到位的。而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唯一的可能就是你史家本身的底子不夠好,加上史家兩位侯夫人不好太過管教他,這才造成了那個被人斥為面憨心刁的雲姑娘。
王子騰夫人,這位處於賈母跟史湘雲之間的史家女兒,其實也有很多的毛病,尤其是這嫌貧愛富的毛病,他可比賈母嚴重多了,加上王家富貴,要想在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