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婚姻大事上來。
如果他長樂公主是這麼好算計的,那麼,皇家早就成了權臣手裡的傀儡了,他這位公主殿下又哪裡會被這些臣子家眷小心翼翼的奉承著?
看見賈玖沒有注意到他,長樂公主微微一眯眼,口中卻道:“本宮雖然久居深宮,卻也聽說過,論及著吃喝玩樂,除了幾位叔王府上。也就你們賈家最是講究。可惜,玖丫頭是個古怪的,本宮來了這麼久,也不曾見識一二。不知,太夫人可否為讓本宮開開眼界?”
長樂公主這幾句話也不好答。
當然,賈玖也不會為了這幾句話就跟長樂公主生氣。因為賈玖跟他身邊的人都知道,王夫人跟薛寶釵都算計到了長樂公主身上。長樂公主這會兒只是不冷不熱地說這麼幾句。其實已經很客氣了。
身為公主,他自然是有這個權力任性的。
賈玖不覺得長樂公主的態度有什麼奇怪,可在座的其他人卻不好了。尤其是賈母,即便是見慣了大場面,可這手還是抖了抖,把半盞酒水灑在了衣裳上。
賈母很想馬上站起來請罪。卻又忍不住抬頭去看賈玖,見賈玖一副沒有聽到的模樣。賈母的額頭上立刻冒汗了。
長樂公主口中的幾位叔王,那都是皇室宗親,而且還是太上皇的幼子、老來子,人家已經不需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了。加上太上皇跟當今之間從來沒有消停過,所以這些皇弟們自然是能閃多遠就閃多遠。有本事的,沉溺於書畫之中;沒本事的。就乾脆把自己養得體胖膘肥,至於太上皇跟當今之間的事情。他們是從來都不管的。
這些叔王們吃喝玩樂,是他們保命的法子,可是賈家算什麼呢?又有什麼養的本錢吃喝玩樂呢?
長樂公主的話真心不好答。
史湘雲在下面也聽到了,忍不住開口道:“公主殿下,您這話說得糊塗,好歹,我們家用的是自己的銀錢罷?”
長樂公主微微一笑,道:“是這樣麼?”
宮裡的人在公開場合不喜歡把話說得太明白,長樂公主也一樣。
別的不說,就說這最後一句,其實在座的幾個女孩子,即便是惜春也聽得出來長樂公主話語中的不對勁。薛寶琴甚至還抬頭看了史湘雲一眼。
且不說史湘雲跟長樂公主嗆聲兒一事,本身就已經足夠讓人對他搖頭,更不要說,史湘雲口中說的自家人。史湘雲姓史,跟他們薛家一樣都不是賈家人,最多也只是賈家的客人罷了。賈家自己人未曾開口,他先開口了,這便是錯。
其二,雖然進京的日子並不久,可是不少事情,薛寶琴也聽說了。別的不說,就說這府裡分家之前,欠了朝廷不下八十萬兩銀子的虧空,還是這府裡的侯爺頂著裡外兩層的壓力,把虧空還上的。如果不是這樣,如今,這巍巍赫赫的榮國侯府,花的,還不知道是誰家的銀錢呢。
其三,今日的螃蟹宴,說是二太太宴請整座府邸,可實際上,還是他們薛家花錢,目的依舊是在這位公主殿下身上。
在座的人,又有幾個不知道這個的?只不過大家都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也正是因為知道自己是別人算計的目標,長樂公主才會如此開口。莫要說別人,就說是他薛寶琴,若是被人算計了,也未必能夠好言好語,更不要說人家貴為公主殿下。
史湘雲說話,很多時候都是憑著自己的意氣,就是說錯了話,也只會強詞奪理,而不是低頭。就跟原著裡,他把林黛玉比作戲子,回頭賈寶玉去調停,他還強詞奪理一樣。倡婦優伶,自古以來是被連在一起的,試問,哪個女孩子被人指著鼻子罵倡伎會不生氣的?
原著裡面,賈母若是有一點兒真心待林黛玉的,在史湘雲說那種話的時候,就應該作出表示,至少也該攔一攔。可是實際上,他什麼都沒有表示。
賈母的疼愛可見一斑。
只是,史湘雲忘記了,長樂公主可不是原著裡面父母雙亡、連家產都被賈家花得一乾二淨的林黛玉。
長樂公主一開口,賈母就知道必有緣故,等史湘雲跟長樂公主抬槓,賈母的背上更是爬上了一層冷汗。
這個時候,賈母第一次就史湘雲的問題跟王夫人達成了一致。
這個侄孫女兒,若是當成一般的客人也就算了,若是真要為自己的孫子聘了他,那根本就是給自己家、給自家孫子招災的節奏。
賈母只得巍顫顫地站起來,傴僂著背,道:“稟公主殿下,這位便是臣妾孃家侄孫女兒,姓史。乳名喚作湘雲,自幼父母雙亡,故而臣妾多有憐惜,卻不想因此被臣妾給寵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