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岫煙就是再讓人瞧不起,他還有個當過官的祖父。
薛家卻是幾代以前的先人做過官,如今,還把祖上傳下來的皇商招牌給丟了。
薛寶琴看到那四支如意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若是他能有那麼一支,哪怕是裡面最不起眼的竹節如意,他的婚事又豈會橫生波折?梅家又豈會連出京赴任都不打個招呼?
可是梅家終究是薛寶琴的未來婆家,薛寶琴又能夠如何表示?
他是閨閣女兒,年紀又小,若是他有什麼表示,只怕就要被人笑話恨嫁了。
可是,薛寶琴的心中終究是不甘心的。
同樣豔羨又不甘心的,還有探春。
探春是個有志氣的,就跟他在原著裡面說的那樣,若是他能夠走,他早就走了。可實際上,探春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最起碼的,他沒有戶籍。沒有戶籍,就不能買房置地,更不可能買鋪子。
探春曾經不止一次拿著自己的堂姐做過比較。在他看來,這位堂姐是個極有本事的,可是如此有本事的堂姐,建立了那麼大的功勳,又做了那麼大的事情,最後還是必須回到家裡。比起堂姐,樣樣都不如的自己,又能夠如何呢?
感到深深地無力的同時,探春又好不甘心。
他想著,上面的那幾支如意,若是他有一支,哪怕是最不起眼的竹節如意,只要是宮裡得來的,那麼,他的嫡母就只能學著那邊的做法,把自己記成嫡出了吧?
但是,這也只能是想想罷了。
薛姨媽也聽見了女兒的話,他抬眼看了看,道:“這幾支如意,雖然用料都尋常,可細細看去,比我母親在世的時候打宮裡得的也差不多了。”
薛姨媽口中的母親,其實就是王家上一代的主母,王子騰的生母,也是他的嫡母。那個時候,王家雖然不比賈家來得顯赫,卻也是勳爵貴胄之家。作為正經的縣伯府的當家太太、誥命夫人,王家老太太進宮並不稀奇,得到宮裡的賞賜也不。
不過,薛姨媽也好,王夫人也好,絕對不會告訴眾人,王家那位老太太,一輩子從宮裡得到的如意,也不過是四支而已。
王夫人甚至還接過話頭,道:“可不是,那支金鑲玉的八寶如意,可不是跟母親經常把玩的那支有些彷彿麼?”
橫豎這種東西,王家老太太即便是真的有,也是留給兒子,不會留給女兒的。王夫人也不怕有人在這裡多嘴。(未完待續)
175心驚
長樂公主跟賈玖在假山那邊並沒有呆多久也來到了浣紗館,賈母連忙帶著眾人迎接。
禮畢,回屋,依禮坐下,長樂公主這才道:“聽說府上的假山還是高祖皇帝時期修成的?果然與別人家不同。”
賈母連忙起身答道:“公主殿下見笑了。”
雖然賈母多年來一直以自己能夠嫁進賈家這樣的人家為榮,可是他還是知道輕重的。至少他還知道,有些話不止不能說,還不能應下。
就跟長樂公主現在對那假山的讚賞一樣,若是賈母這會兒洋洋得意,回頭傳到了上面兩位的耳朵裡,只怕賈家從此事多矣。
從前的賈母也不會在乎這些的。可是經過這幾年的事兒之後,尤其是看到王子騰的下場之後,賈母早就沒了當初的底氣。現在的賈母,好歹已經明白了什麼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長樂公主點了點頭,示意賈母坐下,方才道:“本宮也不過是那麼一說,太夫人不必放在心上。”說著又左右看了一下,道:“若是本宮沒有看錯,這屋裡掛的是軟煙羅吧?還是秋香色和松綠色的。”
浣紗館的房子很高很大,比賈母的正房也小不了多少。帳幔這種東西又是從房梁開始,一直垂到地面為止。別看賈倩和賈清姐妹,每人的實用空間不過是一裡一外兩間屋子,當不得這屋子大,一間可以當成兩三間使喚——好比兩端的屋子,最左邊擺著拔步床,中間對著門的位置擺著填漆榻和紫檀嵌大理石的圓桌,右邊還能夠騰出一個書房的空間,擺上書案、太師椅和三四個大書架。饒是如此,這一間屋子還不顯絲毫的侷促。更不要說,這間屋子外面還有一間只窄了一步左右的套間——這樣的屋子,若是做帳幔,只怕比人家三四間屋子需要的料子還多些。
王夫人原來還不在意的,可是聽到時軟煙羅,立刻豎起了耳朵。
王夫人當然知道軟煙羅。他在王家的時候。就聽說這種專門進貢給宮裡使喚的料子。因為他如煙如霧、有情無情。極富詩意,因此很受宮裡的娘娘們喜歡。只是王夫人怎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