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禮。
這才是正經禮數。
王夫人氣得漲紅了臉。
上頭的賈母看到了,長嘆了一口氣,道:“罷了,今日叫你們來,是讓你們為了這種事情吵架的嗎?老二家的,坐下。”
賈母都開口了,王夫人還能如何?只能低著頭,委委屈屈地在西首第二的位置上坐了。
賈母看看西首,自己的小兒媳婦一臉委屈,自己的小兒子也是木著臉,不知道再想些什麼,又看東首,長子翹著個二郎腿,右手轉著兩隻羊脂玉球,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而孫女賈玖也是一臉平靜,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模樣。
賈母也只能嘆氣了。
若是這兩個兒子能夠齊心協力,他又何須如此發愁?
可是賈母自己也知道,如今,這兩個兒子幾乎已經成了仇家。老大還不致於把弟弟往死地裡推,可是老二媳婦卻是個心大的,如今又有了個皇妃的女兒,還不知道鬧出多少么蛾子出來呢。
要兩家和平共處,根本就不可能。
賈母都覺得,把他們兩家分開了比較好。
想到自己私房裡的那些地契房契,賈母心中有了主意。
賈母道:“關於娘娘的旨意,你們怎麼看?”
賈母將目光轉向賈赦,賈赦哼了一聲。
賈赦很不屑賈母把賈政一家子當寶的行為,無論是賈政的履歷還是賈寶玉的玉,在賈赦看來都是狗屁。只不過,賈母喜歡,賈赦就順著賈母。為了不氣著老母親,賈赦還是放下了腳,不再翹著二郎腿,而是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方才道:“我還是那句話,我已經分宗出來了,娘娘是老二家的,又不是我家的。這種事情,老太太還是先問老二吧。”
賈赦心裡不痛快。
當初明明說好的,他跟林家一起出三十萬兩銀子就完了,可是這個弟媳婦沒完沒了,硬是讓薛家從自己的女兒手裡弄走了上千萬兩銀子的財貨。
想到這個,賈赦的心裡就不爽得很。
賈赦不是賈政,更不是王夫人,因為跟賈政這邊有嫌隙,所以,賈赦從一開始就不曾為賈元春的封妃而欣喜若狂過。相反,他可是在私底下沒少挑剔賈元春。結果,不挑剔還好,一挑剔,賈元春的毛病真的不要太多,多得賈赦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從那個時候起,賈赦就知道,賈元春得以成為皇妃,一定另有緣故。如果他能夠安安分分的,也許還能夠在現在的位置上跟擺設一樣壽終正寢,不然,自己跌得粉身碎骨還是輕的。說不得還會把父母家族給拖進深淵。
因此,賈政王夫人為了賈元春的省親別墅上躥下跳的時候,賈赦難得地沒有多嘴,而是躲在一邊看戲。
可以說,如果沒有那價值上千萬兩銀子的財貨的話,賈赦很樂意做一個看戲的人。
上千萬兩銀子!
試想,這京城裡。又有幾家有這麼大的家當?
就連林家幾代人累積起來的全部家當也不過如此。
賈赦也許很大方。可以看著王夫人把屬於他的家業全部搬空都不出聲,可是他不至於對這麼大的一筆銀錢無動於衷。更重要的是,在賈赦看來。這些財貨應該是屬於自己的女兒的。賈政王夫人可以欺負他,但是他們把手伸到自己女兒的頭上,這絕對不行。
龍有逆鱗,而賈赦的逆鱗就是他的女兒賈玖。
在賈赦的心中。兒子是傳宗接代的,是屬於列祖列宗的。只有女兒是屬於他自己的。
賈政王夫人之前把賈赦壓在下面壓了十多年,賈赦也不過是傷心與母親的偏心罷了。可是等他得知女兒被坑走了那麼多的財產之後,賈赦坐不住了。雖然在兒女的勸說下,賈赦沒有立刻跳起來去找賈政王夫人。不過,他心中對這兩人最後一點情分,已經被消磨殆盡。
賈赦那譏諷的目光轉過來的時候。賈政渾身一震,覺得有些不舒服。
他抬頭看了看哥哥。見賈赦兩眼怒視著他,以為賈赦嫉妒了,又高興了起來。
從小到大,賈政就不認為自己有不如哥哥的地方。可是哥哥仗著自己是長子,註定有爵位還有偌大家業,他卻只能等父母百年之後帶著少少的一點財產出去過活。
賈政的心中充滿了不平。
成年之後,賈政考了幾次科舉都沒有中,最後還是靠著父親的餘蔭,得了一個工部主事的小官兒,這跟賈政臆想中的錦繡前程完全不一樣。
對比之下,自己的哥哥每天吃喝等死,依舊是一等神威將軍,這樣的對比,讓賈政如何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