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偶爾用娘娘呼之,可是賈母十分清楚,那不過是幾句客氣話。雖然自己的小兒媳婦為女兒萬分自豪。可是這個女兒根本就沒有把賈元春的顯赫當一回事情。
賈母原以為這個孫女兒是對自己的將來有足夠的信心,可是等外面的謠言滿天飛、自己的小兒媳婦大驚小怪地跑來跟他說賈玖和長樂公主磨鏡的時候,這個孫女兒依舊無動於衷,甚至長樂公主還親自駕臨。這根本就等於是公開承認了他們的關係。
可饒是形勢如此不利,這個孫女兒依舊沒有把賈元春的顯赫當一回事情,讓賈母不得不多想。
賈元春封妃,對於賈母來說。是一件光宗耀祖、光耀門庭的事兒。可是賈玖的冷淡和不以為然和至今都遲遲沒有舉行的冊封禮。倒讓賈母的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而這股預感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愈演愈烈。
賈母一直都是知道的。如果王夫人不鬧到他的頭上,這個孫女兒是不會理會王夫人的。當然也很少跟王夫人搭話,就是搭話了,也夾槍帶棒的,很少會心平氣和地說話。可是這孩子面對薛寶釵的時候。不但和顏悅色,有的時候還不介意合作。
這種態度。自然讓賈母側目。
是薛寶釵真的有這個能耐,還是自己的孃家侄孫女兒實在是太不成器?
雖然說賈母已經決定了要放棄史湘雲,可是賈玖如此對待史湘雲,還是讓賈母深感丟臉。因此。要說賈母對賈玖心中沒有芥蒂,那是假的。畢竟,史湘雲丟臉了。賈母也一樣丟臉。
鴛鴦在榮國侯府裡守著屋子,鸚哥和琥珀蕊珠幾個倒是跟著過來了。見賈母若有所思的模樣,他們如何不好奇的?
賈母年紀大了,喜歡漂亮又伶俐的女孩子,所以,在賈母的屋裡,除了傻大姐這樣存心是拿來取樂的丫頭,其餘的丫頭一個個都是模樣俏麗又慣會揣摩上頭的心事的。
無論是鸚哥還是琥珀,都猜到了一二。鸚哥倒是個謹慎的,輕易不會出口,可琥珀卻是個有心的。他藉著在屋裡守夜的機會,坐在腳踏上做針線,卻不忘跟身邊坐著的蕊珠搭話:“你說,今天可是寶二爺的好日子,為什麼老太太卻有些悶悶不樂的模樣?可是因為雲姑娘的事兒?”
蕊珠一愣,立刻轉頭去看裡間,見鸚哥正在給賈母打扇子,賈母又似乎沒有聽見的模樣,這才轉過來,也壓低了聲音道:“好端端的,你怎麼說起這個?”
琥珀道:“雲姑娘雖然是史家的姑娘,卻幾乎是老太太一手養大的,從小就跟寶二爺青梅竹馬,大家夥兒都以為,雲姑娘將來是坐定了寶二|奶|奶|的位置。可是如今看來,二太太更看重寶姑娘,寶二爺自己卻更喜歡邢姑娘……”
蕊珠連忙捂住了對方的嘴,道:“要死了,這哪裡是我們可以多嘴的?”
琥珀道:“你還不知道?如今寶二爺屋裡的那些人都快翻了天了。檀雲和綺霰兩個我們是知道的,他們早就打著贖身的主意,現在寶二爺屋裡的人都不整齊,二太太又器重他們,他們這才走不開。等過些日子,下面的人上來了,說不得他們就出去了呢。老太太和二太太對寶二爺的心,別人不知道,我們會不知道?誰身邊都可以缺了人使喚,就寶二爺身邊少不了的人。想出去的人也就這麼兩三個,可是想伺候寶二爺的,卻不知道有多少呢?我聽說,寶二爺屋裡的那些人,為了雲姑娘和寶姑娘最後誰能成為寶二|奶|奶,鬧得不可開交呢。只不過都慢著上頭罷了。”
蕊珠道:“這不是明擺的麼?有什麼好說的?”
琥珀道:“你真是個木頭,我說了這麼久,你還沒有反應過來!以老太太和二太太待寶二爺的心,將來檀雲和綺霰兩個出去了,少不得要在寶二爺身邊放人的。你就沒有這個想頭?”
蕊珠一聽,立刻反應過來,啐了一口,道:“你胡說什麼呢!我是老太太的丫頭,自然是留在老太太身邊伺候老太太的。”
蕊珠可不是那種笨蛋,他當然知道檀雲和綺霰出去之後,賈母會往賈寶玉的身邊放人。可是他也是個有算計的。他現在是賈母的丫頭,而賈赦是長子,賈母當然是由賈赦侍奉的,連帶著。他們這些伺候賈母的丫頭也都是榮國侯府裡的奴才。
可是賈寶玉呢?他雖然有個貴妃姐姐,可是本人卻不知道上進,又是個白身,父親也是個看不到升遷的希望的工部員外郎。如果伺候了賈寶玉,這身份不知道要跌多少。蕊珠如何肯點頭?若是真的要他去伺候賈寶玉,他還不如嫁給侯府裡面的小子們呢。至少,將來還有機會成為榮國侯府裡的管事媳婦。可伺候了賈寶玉。他又能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