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介面道:“可不熱鬧了?我聽說,那薛家為了把女兒送進來,不知道費了多少力氣。不但求了賈郡君,還求到了夏公公的身上去了。銀子都花得跟流水似的。好不容易把女兒送進來了,卻被那位給送了出去。那家子心裡,還不知道有多恨那位呢!”
第一人道:“更稀奇的還在後面呢。那位家裡不是要修省親別墅麼?那位的娘就把這個差使都交到了薛家的手裡。銀子沒多少。事情卻全都要薛家來辦。聽說,那位的娘手裡的銀子。連買地都不夠。”
另外兩人道:“薛家肯幹?”
第一人道:“不肯又如何?他們家還指望著那位給他們弄皇商招牌呢!”
第二人道:“指望那位,還不如指望賈郡君呢。那位除了吹牛、得罪人,還會做什麼?如今連夏公公也煩了他。雖然那位是鳳藻宮尚書,加封賢德妃。可是他吃的用的,不過是些面子貨,甚至還不如我們來得實在呢!”
第三人道:“薛家如今如何了?”
第一人道:“還能如何?剛開始的時候。還咬牙撐著。可是,這省親別墅哪裡是那麼簡單的事兒?把家底都填了進去不說。還差一點把銀根都給抽乾了!所以,賈郡君拿出那上千萬兩銀子的仿太湖石的時候,薛家那位大姑娘就是明知道不好拿,卻也咬牙拿了,不但拿了,還瞞著那位的娘,低價把那些仿太湖石都賣了出去,這才喘了口氣,把省親別墅的事兒給接了下去。可惜的是,那位的娘知道了這個,堅持是賈郡君給那位的,如今正天天纏著薛家要銀子呢!”
第二人和第三人面面相覷,都道:“遇上這麼個親戚,那薛家還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
第一人道:“薛家也好,那位家裡也好,都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要我說,林家才倒黴呢。”
第二人和第三人連忙問緣故,只聽第一人故作神秘道:“你們不知道嗎?那位林大人不是不能生養,而是他先頭的妻子被那位的娘給算計了。”
另外兩個人大吃一驚:“還有這樣的事兒?”
第一人道:“那還有假?!你想,林大人都多大年紀了,快半百了吧?討了一個無子被休棄的媳婦,竟然生了三胞胎。當然,那女人年紀大了,頭一胎便是三胞胎,大人沒有保住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這也說明了,林大人不是不能生養,相反,他的身子應該很好才對。既然林大人沒有問題,那麼誰的問題?林大人可是咬著牙,等嫡妻生了女兒,女兒週歲了,大夫說嫡妻傷了身子、不能生養了,這才納了幾房姬妾,養了一個庶子出來、”
邊上兩個立刻道:“林大人可這是不容易。換了別人家裡,只怕早就收著兩行姬妾在屋裡,或者乾脆休妻了。”
第一人道:“所以才說,林家的家風好呀。”
第二人覺得奇怪:“既然林大人已經續絃,為何不把孩子交給繼夫人的孃家,為何要交到賈家?”
第一人道:“聽說是那位繼夫人求了林大人,說是自家兄弟雖好,卻怕兩個弟媳婦抵擋不住林家家產的誘惑。”
第三人連聲道:“這位繼夫人倒是個有成算的。”
第二人道:“那林大人就不怕賈家吞了他們家的財產?”
第一人和第三人都道:“百善孝為先,那位榮國侯為了讓老太太開心,府裡的名帖給弟弟不說,明知道弟妹明著管家,暗地裡在掏他的家底,可是為了不刺激老太太,他什麼都沒有說。如果不是後來他發現自己的性命被人給算計上了,明白過來,只怕這賈家,如今還不知道是誰當家做主呢?這樣一個人,你說,他能壞到哪裡去?又會如何在乎一點身外之物?”
百善孝為先。
在這個世界上,孝順的人就是好的。
這是這個世界的共識。無論之前賈赦有多麼糟糕的評價,他對賈母的孝順是實打實的,那麼,在世人的眼裡,他就是一個品行靠得住的人。
第一人道:“不止榮國侯是個靠得住的,你難道忘記了賈郡君了?那位和他的娘聯合起來,都不是賈郡君的對手呢。只要賈郡君應下了這事兒,那位跟那位的娘又能夠如何?古有二桃殺三士,如今,賈郡君的一石二鳥也玩得不錯呢。”
“就是這石頭的價值高了一點,不大合算。”
“但是十分有用。至少,林家和榮國侯府都清淨了。”
這幾位低位妃嬪在水邊說得開心,在假山後面的賈元春卻是生生地折了兩根指甲。
偏偏他什麼都不能說,只能咬著牙,硬撐著,回到自己的宮室。
一回到自己的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