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虎想想也對,雖是依依不捨,也只好不再強留他們。
道了聲後會有期,三人在陳玉虎主從三人的離情盈眶的注目下,撥轉馬頭,頭也不回的
消失於長街轉角。
幾乎就在小桂他們身形方逝的同時,都督府那兩扇巨門“伊呀”全開,一名年屆四旬,
武將打扮的黑髯漢子,已滿面笑容,拱手客套不已的迎下石階。
小桂等人隱在轉角處,望著陳玉虎從容下馬,禮數週全的和來人客套問候,最後在這位
都督大人的哈哈郎笑聲中,一起進入府中。
三人這才安心的一點頭,離開北大街朝市中心酒樓踏蹄而去。
當然,即是掌燈時分,也到了該填肚子的時候,不是嗎?綿密繽紛的雪花,悄悄地自天
際飄然撒落。
昨日,猶自殘留著蕭索意味的大地原田,因為夜裡一場突如其來的惡劣初雪,已然披上
厚厚的銀白。
就彷彿造物者決心將這世界重新刷飾一般,天地遠近僅成一片晶瑩琉璃,潔淨得毫無暇
疵。
空氣雖是冷冽,卻格外的鮮涼清新,令人忍不住要在這種天氣裡盡情舒展心胸,一次又
一次深深的呼吸。
在一條盤旋迴繞的窄狹山道上,小桂他們正是如此。
騎在健碩的馬兒背上,數著無聲飄降的晶瑩冰花,踏著軟綿綿的積雪,三人宛若要擁抱
天空一般,微微昂首,雙臂大展,一次又一次做著暢快的深呼吸。
山上的雪地裡,還遺留著一些無人採摘的小野果。紅紅的小果實,不畏冰雪欺壓,正自
厚厚的雪堆下鑽出頭來,露出豔麗的色澤,襯著白雪越見鮮明。
透過結滿霜花的禿枝,擁抱落雪的天際,在這個粉妝玉琢的世界,三人彷彿旅行在一個
銀色的夢裡。
這是多麼恬靜,多麼柔美的一段旅程呀!
忽然——十丈外一個彎口後,一團白忽忽的東西便是受到了什麼驚嚇般,突冗的朝小桂
他們這頭竄來。
這團白影不過奔近數丈,便又被踏蹄而來的馬匹嚇得猛朝山徑旁斜竄出去。
那個驚惶的小身影瞬間撲入路旁草叢,帶起一陣哄哄有聲的草間落雪。
三人停下了馬。
小桂似笑非笑的望著白影消逝的地方,輕描淡寫道:“那是一隻兔子。”小於點點頭:
“那是一隻受到驚嚇的兔子。”
客途呵呵笑問;“想不想獵兔子?”
“當然。”
這二個字還在山徑上回蕩,他們三人已自馬背上猝然飛撲而起。
只是,他們並非撲向野兔消失的山徑旁,而是十丈之外那處彎道口。
彎道後,數條人擔乍見三人如隼鷹撲至,顧不得再隱藏身形,紛紛喝叱著挪騰閃避小桂
他們三人犀利的補擊。
小桂等人一擊未中,並不追擊,身形曼妙的在空中略一回折,飄然落地,瀟灑的負起
手,面含戲謔地望著各自潛定身形的伏敵。
小桂勾起唇角,懶散笑道:“各位好呀!這麼冷的天,各位不窩在家裡抱暖爐,喝老
酒,怎地好興致跑到這冷悽悽的荒山裡頭打埋伏。莫非是來捉兔子的?”
一個身高八尺、滿臉橫肉的大塊頭,緊了緊手中狼牙棒,暴烈道;“兀那個臭小子,你
約摸就是姓君的小鬼?你不用俏皮,爺們今兒正是衝著你們而來,你們準備減天吧!”
環顧眼前六名敵人口中嘖嘖兩聲,小桂吃吃笑道:“才這一照面,就有人叫得出少爺我
的名號,看來,咱們可真是出名了。”
小千望著來人,似笑非笑道:“小鬼,你可知來者何人,人家是獵人族裡有名的江淮六
煞哩!如今咱們的通緝尚未撤銷,懸賞仍在,他們正打算拿你去換銀子花花。怎敢不認識你
的金面?”
小桂挑眉一笑:“看來我是他們的衣食父母呀!難怪天這麼冷,他們還守在這兒等著拜
望我老人家。”.一個瘦得像竹竿似的六旬老人冷冷道:“不知死活的小鬼,老夫一定會讓
你後悔自己的出口不遜!”
小桂眥牙弄笑道:“老鬼,你可嚇壞我嘍!”
客途溫吞一笑:“江淮六煞?我還真沒聽過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