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青翠忽然道:“你先聽我說嘛!唔,不說了,說完,邁開大步,竟不理睬白周劍,自個兒先行而去。
白周劍心中納悶,只覺莫名其妙,只好悶聲不響地跟在後面。
先不說白周劍與繆青翠一路風光,何去何從,再說李楓救下叔叔李嘴後,施展輕功一路飛躍,也不知走了多少時候,才驚魂稍定,自覺離李林子子已很遠很遠,過才長鬆了一下氣息。
李嘴吃了白周劍五成功力的一掌,不但胸骨盡碎,內臟也離了位,幸而李嘴內力也頗為深厚,才捱到現在尚未斷氣,饒是如此,氣息已入不敷出,離到陰槽報到已為期不遠。
李楓長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站了起來,心中忘滿抑鬱。
李嘴的眉頭急然動了一下,李楓俯身大叫道:“叔叔,叔叔,你醒醒,我是楓兒啊,連續呼喚了七八次,有頃,李嘴微微掙開一雙散亂無光的眸子,禿然瞧了一眼李楓,嘴角略略**了一下,似是想說話一般。
李楓激動地道:“叔叔,我是楓兒啊!你現在覺得怎樣?”
李嘴口中一張,嘔了一大口鮮血,濺了李楓一身,一副尊容剎間也變得猙獰兇詐,半響方對李楓道:“楓兒,為…為叔不行了,為叔挨…捱了那小子一掌,內…髒已離位,就是大內…內神仙……咳……神仙也無能為力,你還小,很……很多事你……你……。”你字還未完,又咯出一口淤血。
李楓見狀,急忙暗運內力,便要由背心靈臺大穴輸送過,但想到叔叔內臟離位,只得禿然而廢。
李嘴嘔出一口鮮血後,氣息似乎也順了些兒,咳了一聲道:“楓兒,你要替為叔找那姓周的小子,報這一掌之仇,但,但這小子不……不知那裡……來了一身內力,你……你千萬小心。”
李楓剎時眼中射出一股人的光芒,恨聲道:“是的,叔叔,那小子現在已改名換姓,稱為白周劍了,但那小子內力的確世上少有,侄兒用上了星宿海一派的天旋掌,對他競毫無作用。”
李嘴一聽天旋掌三字,乾枯的皺臉上現出一絲難得的光彩,道:“倒兒,你已熟練吸星**秘笈。
李楓默然點點頭。
李嘴喘了一口氣,無限嚮往地道:“楓兒,這麼說,我們……咳……我們李家興盛有望了,你要珍惜一身武功,為……叔腰間有……有一塊七陰令牌,你到崎山二指峰謁見七陰教主萬……萬世銘,他……他必會重用你,那……時……我……們李家……。”
李嘴這時一口氣再也接不上來,一生為惡的七陰教總堂主便這樣埋骨荒山了,正是天理昭然,始終不得善終,上天這樣安排,對他已是便宜之極,真可謂天道迴圈,報應爽,不是不報,時辰未到罷了。
李楓沒有哭,他摸出李嘴腰間的令牌,細細撫弄,不由得一陣傷神,畢競是自己的親人啊,親眼瞧著他嚥氣,死不瞑目,又怎能不傷心?但卻把一股濁流狠狠的吞到肚子裡,盯著令牌上猙獰可惡的兀鷹,打心底深處生出一股恨意,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白周劍在武林中身敗名裂,江湖除名,方洩殺叔之恨。
數日後,李楓整理停當,掩埋了李嘴的屍首,一路取道七陰教總舵,不一日,便來到了七陰教總舵據地—崤山。
只見四周群山環抱中,兩座如尖刀一般突起的峭削山峰,直衝霄漢,其中怪石孤巖聳立其中,峰頂上一條細得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黑線連線其中,遠遠看去,便赫然是天邊的雲彩,那裡是近望中的一條鐵鏈?
李楓邊走邊欣賞這雲霧纏繞的隱蔽山崖,一邊沉思,萬世銘果然蓋世奇才,選擇了這麼一處隱蔽的地方設立總壇,進可俯瞰江湖,退足據險而守,當真雄個大略。
盞茶功夫,李楓已走到一個小小的盆谷中,猛然發覺山崖邊一塊突出的岩石中,龍飛鳳舞地刻著“閒人止步”四個蒼勁的大字。
李楓凝眸一瞥,這幾個字競然是用佛門上乘的金剛指力刻成,堅硬如鐵的山石,競爾入石三分,平滑完潤,李楓暗暗歎服刻字人功力之深厚,非已所能沒。
正走至山崖邊,忽然腦後一陣風起,李楓腳下一轉,旋展移形換位輕功,倏地滑開一丈,錚錚聲中,三枚綠幽幽的鋼鏢呈品字形嵌入堅硬的山石中。
李楓大呼好險,若剛才用手去接的話,給磨穿了一丁點兒也不行,思之不由得心怵,顯然那些暗鏢是淬有劇毒的。
一陣風起,一條碗口粗大的木棍摟頭蓋臉般的壓來,風聲呼呼,勁道十足,李楓這一回可乘巧了,乘勢一掠,人已飛出幾丈遠,木棍呼的一聲打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