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溼滑,四周正在傳出滴水聲,就好像安迪滴下的血液滲漏了出來,把他經過的所有路途都染成了一片泥濘。
但那只是個幻覺罷了,想來是史蒂夫上尉他們的人工降雨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在水汽的催化下,大批次的霧氣凝結在了那兩側那稍顯逼仄的懸崖上,一道一道地匯聚在一起,而後再重新化成水珠一一滴落。
“滴嗒,滴嗒……”
水滴正在試圖軟化腳下的尖石,似乎想要使得它們變得圓潤一些,不再那樣稜角分明,不再對往來的可憐人構成傷害。但那肯定是個耗時極為長久的工作,可能需要一百年,或者更久遠一些。除非那些水滴能夠匯成一條瀑布,就像祥水聖地的獅子嘴下面的那條瀑掛,一直柔和地流淌,將下面的石頭早就沖刷掉了稜角。
那樣的洗滌正是安迪所需要的,以純淨的清流洗去他心頭的血跡,洗去他那保留了接近三十年的恨意,他本該那樣選擇的。但那似乎根本不是安迪可能會接受的治療,因為他需要保留那痛苦的一切,他需要保留住心中的仇恨。
當瘦弱的他在奄奄一息中被扔到了聖愛小屋中時,他就已經看透了這個世界。他一定認準了自己已經被上神遺棄,並因此向高尚的神明發起了最為狂傲的挑釁!
“如果真有什麼神明,他也將必須祈求我的寬恕!”
那真的是絕望,對所有同類的絕望,對人生的絕望,對神明的絕望!
他恨透了那些對母親進行了慘無人道的迫害的惡棍,他恨透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