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克斯的示範確實有些紮實的基礎,因為當大家輪流接過木劍,開始學著他的樣子劈斬的時候,卻怎麼也發不出猛獸咆哮一樣的風聲,頂多也就像只剛滿兩個月的哈士奇,正在向著面前的布娃娃發出威脅的低吠。
齊朗儘管很不服氣,但他也不得不承認,菲利克斯在用劍這方面確實表現出了勝過自己不只一籌的才能,不過有一點他還是很想不通:在他遙遠的記憶深處,有位很偉大、很受人尊敬的劍師曾很明確地對自己說過:“劍,不是用來劈的!刺、挑、截、掃、掛、點……劈是最笨的辦法。你這樣的胡鬧,是在褻瀆百刃之君的神聖!”
“嘿,嘿!嘿!!!你是傻了嗎,東方小子!”齊朗猛一抬頭,發現奎爾竟然已經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他真有些猜不透自己怎麼會忽略掉這麼龐大的一座鐵塔!
“我正練得好好的,奎爾中尉。”齊朗並沒有表現出恍神後的驚慌,同時他也已經暗暗下了決心,不管這隻笨熊再怎樣羞辱自己,也只當一陣耳邊風,因為他確信總有一天會讓奎爾意識到他曾經犯下多麼嚴重的錯誤。
“你這叫練得好好的?!”奎爾啪的一聲把那柄木劍抽了出去,齊朗覺得自己的右手肯定已經扎滿了木刺,因為那裡好像正在著火,“劍是這麼用的,你這蠢豬?!你看到誰只用一隻手拿劍了?”
齊朗強忍著不讓疼痛的表情在臉上顯露出來,以儘量平靜的語氣說:“但我想在有些時候,我們可能需要在左手拿上一塊盾牌……”
“盾牌!?”奎爾一下把木劍折成了兩段,就好像他折斷的是齊朗的骨頭。他把它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向著齊朗和他周圍所有的下士們咆哮了起來:“我不知道什麼叫盾牌!奎爾計程車兵永遠不會需要那鬼東西!!你們只需要雙手握牢你手中的劍,像暴風一樣不斷地向敵人劈殺,要麼把你的敵人劈成兩截,要麼被你的敵人劈成兩截!”
周圍的幾個下士們都向齊朗投來了怪罪和厭惡的眼神,好像在說:你幹嘛總惹這隻瘋狗?這已經是你今天第二次連累到我們了!
但齊朗仍然平靜得像一塊岩石,他已經不再去理會其他士兵怎麼看自己,就像他不在乎眼前這隻笨熊一樣。因為他知道,兩個很重要的人已經看出了自己的潛力,他們才是更值得去在乎人。不過齊朗也不得不承認,儘管被奎爾的口水噴在臉上很難受,但他的那幾句咆哮還有點氣勢。
現在,三十多把木劍少了一把,也就意味著小夥子們練習的時間又少了那麼一點點,但他們似乎在心底對齊朗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感激,因為這使得他們被奎爾大聲辱罵的機會也少了那麼一點點。
利用練習空檔,齊朗把自己的右手簡單地處理了一下——手心上被劃出了二十多個細小的口子,不是很嚴重,但真的很痛,因為裡面的木刺需要很認真很仔細才能挑乾淨,而齊朗眼下並沒有那麼充足的時間。他只是從衣角扯下來一小條麻布,草草地纏上了。這算不了什麼,今天收穫還是很大的,不是嗎?
齊朗在守在佇列裡等著的時候,仔細地觀察了菲利克斯的揮劍動作,他漸漸地開始明白為什麼奎爾那麼反感自己用一隻手拿劍。因為,那確實是個很危險的舉動,要知道,就連菲利克斯這樣才剛入門的勇士,那用雙手劈下來的一劍,已經足夠將嬰兒手臂那麼粗的樹枝斬成兩截,而且他用的還僅僅是一把質地不是很好的櫻桃木劍。如果遇到了菲利克斯這樣的敵人,以自己的這種握劍的姿勢,恐怕才一個照面就找不到武器了。
奎爾儘管自己並沒有拿出全部本事來示範,但他也給大家留了一次開眼界的機會:在奧烏嘗試了二十多次偏離目標的下劈後,終於被奎爾氣極敗壞地踢倒在地,而後他的那記下劈,準確無誤地停在了奧烏那肥厚的鼻尖前一毫米處。
齊朗很高興自己有機會看到了奎爾的那一下子,不是因為奧烏的那張黑臉幾乎要變成了一張白紙,而是他想通了個關鍵——力量與精確!
齊朗不得不承認,盧曼帝國的這些原生的白種人的確是經過自然優選的。他們在好幾十個世紀前的那場災難中倖存了下來——據說那場災難更集中地發生在了這裡,它甚至使得整個地球都發生了驚人的變化。但這些白種人在掙扎中活了下來,他們變得強壯有力,而且嚴格的紀律性使得他們像時鐘一樣準確無誤。
在這樣一個生長環境裡,他們找到了最適合的發展方向——強大而準確的力量!他們必須用最簡單的方式實現自己的目標,有時或許會顯得粗暴一些,但是那很有效,因為很少有別的種族那夠擁有那樣強大的力量。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