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用力地摟了摟齊朗的肩膀,“你不是看到了嗎,我非常好。”
多迪姆說得很輕鬆,但齊朗看得十分清楚,他很虛弱,臉色蒼白,遍體鱗傷,身形比以往瘦了不少,和多迪姆相比,齊朗甚至覺得自己就是個大塊頭。
“坐一會兒嗎?還是你想現在就出發?”多迪姆活動了一下身體,像是想要挪動腳步,但他沒辦法像以往一樣控制好自己的身體,於是他對自己的問題做出了回答:“還是先坐一會兒吧,這裡的景色還不錯,而且你也清楚,雪狼峽谷難得有個晴天——這說明令人生畏的王就是上神的代表,就連老天都得看你的臉色行事,所以,我們應該好好珍惜這短暫的片刻。”
齊朗點了點頭,就像他當初第一次見到多迪姆時一樣,服從命令,坐到他身邊,和這位親切的兄長閒聊。
多迪姆說得沒錯,雪狼峽谷在晴天時的景色還不錯,齊朗注意到山崖並非是黑色的,而是深綠的顏色,尤其是背陽的地方,石縫中生滿了苔蘚,甚至可以看到幾株不知名的小樹紮根在山石之間。而且在陽光下,齊朗發現就邊腳下的那些尖石頭看上去也沒那麼令人生厭了。
伊格魯仍然在四處晃悠著,似乎還沒有死心,仍在徒勞地搜尋著他兄弟的氣息。伊格魯身上的傷情並沒有現出任何好轉的跡象。胸口的創傷又長又深。令齊朗不敢直視。因為他十分擔心自己會看到伊格魯的心臟正在那裡跳動著,而那些傷情也令多迪姆心痛地皺起了眉頭。
“伊格魯可真夠慘的。”他幽幽地嘆了口氣,“你一定已經知道了,雪狼對於普通的外傷有著神奇的恢復能力,他們能夠醫好自己,也能醫好他宿命的夥伴。”
齊朗苦澀地搖了搖頭:“但這一回好像出了意外,他一直這樣,傷痕累累的。我甚至懷疑他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恢復過來。而且就算恢復過來,他身上的傷疤也很有可能會留下來的……”
但齊朗很快就從擔憂中走了出來,一臉確信無疑地對多迪姆說:“不過我聽說過一個說法,時間能夠治癒一切傷痛,甚至連那些過去的不開心的往事,隨著時間的推移,都會漸漸地淡去。”
多迪姆淡淡地笑了笑:“喔,時間的魔力,真夠了不起的……”他坐在那裡沉默了片刻,像是陷入了沉思。好半天才抬起了頭,拍了拍齊朗的肩膀說:“我休息好了。也準備好了,我們可以上路了。”
齊朗站起了身,伸出手臂扶一把多迪姆,但他擺了擺手,仍然憑藉自己的力量站了起來:“不要低估我的力量,上士,我還能行,就像我說的那樣,我已經準備好了。”
“對不起,少校,但你知道我不是懷疑你的力量……”齊朗笑了笑,剛要邁出腳步,卻發現多迪姆選擇的方向並非是東側那通往黑森林的出口,而是自己的來路。“怎麼?你不打算回去?”齊朗愣住了。
“回去?當然回去,但那個方向才是回去的路。”多迪姆笑著搖了搖頭,頗為感慨地說,“我們總是會遇到這樣的情況,在選擇方向時,經常會與你所期待的有所不同。”
齊朗張了張嘴,最終卻放棄了表達自己的建議。“好吧,這一回,我聽你的安排。”他把身子靠了過去,自覺地充當成一個人形柺杖,由著多迪姆搭著自己的肩膀,就那樣一瘸一拐地向西面走著。
尖石頭仍然那樣咯腳,幾乎每走一步,多迪姆都會輕輕地皺起眉頭,但他固執己見,說什麼也不肯讓齊朗把他背在肩頭,就好像這是他自己選擇的道路,一路所遭受的折磨,也必須由他自己來承擔。
齊朗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認真地打量多迪姆:他很英俊,面孔白晢,淡藍色的眼睛,灰白色的頭髮……提起頭髮的顏色,那大概是多迪姆惟一的遺憾,因為這樣的髮色看上去總給人以未老先衰的感覺,至少士兵們在私下裡曾經這樣議論過。不過對此,齊朗卻一直持有完全相反看法,那樣的顏色雖然沒有金色高貴,但看上去卻是十分順眼,十分親切。
“怎麼了?”多迪姆注意到自己正處於齊朗的注視之下,微笑著斜過了眼睛發問說,“你在看我,而且你的眼神有些怪,你不覺得嗎?你的眼神讓我想起了伯特倫,那個混蛋傢伙一直說我長得很有女人氣質,我甚至懷疑他對我的感情要深過對他老婆的感情。你見過他了,是嗎?”
齊朗笑了笑:“是的,我見過伯特倫上尉了,據說他是你的老鄉。”
“也算不上是真正的老鄉。”多迪姆嘆了口氣,“他是鎮上的人,而我只是邊遠的鄉下人。當然,我們的口音很類似,但還是有一些區別的,鎮上和鄉下,總是有區別的。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