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對方當真一路跟進自個兒的院落或寢房,然後繼續糾纏。
“人家哪裡纏你?人家明明是來跟夏姑娘要好的,是你硬把人家拖走,要人家跟你一起去給那位老老的盛老爺子祝壽,害人家跟夏姑娘都沒說上幾句話,你怎麼這樣待人家?”
聽到一連串的“人家”,夏曉清唇已彎,得用手壓在嘴上才能忍下笑意。
真頭痛啊……
偷聽人談話,實在不是什麼好主意,然,她現在已騎虎難下,只能暗暗希望他們能快些離開,讓她也好離開。
“你還想怎樣?”無奈嘆氣。
“人家想再見見夏姑娘,跟她說會兒話再走。”
“你別鬧她!”語氣陡硬。
秋涵申嘿嘿笑過一陣,說話方式終於正經了些。“小弟今兒個純粹是好奇,想瞧瞧這位讓咱們宮大爺費心照看的姑娘究竟是何模樣罷了。我明白夏姑娘是你的人,咱倆好歹也拜過把子,你是我拜把兄弟,兄弟妻,不可戲,我是絕對不敢覬覦。”
他這話讓避在書櫃後的夏曉清將嘴掩得略緊,玉頰瞬間火熱,膚上泛開一陣輕麻,整個人從裡到外細細、輕輕地顫慄。
“別胡說!曉清不是我的什麼人,她就是她。”明顯煩噪。
“既是如此,便是見者有分,想搶的都能動手……你那是什麼臉?瞪得這樣兇狠!我有說錯嗎?那姑娘長得好,脾氣好,又有才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天經地義,莫非你想擋人家姻緣路?”書閣內陷入一陣靜默。
夏曉清將額頭抵著曲起的膝處,心音一聲大過一聲。
胸房中這顆鮮紅火熱的心彷彿被高高懸吊著,又如被狂風掃過的落葉,隨風不住地騰伏翻飛……她知道因何會如此——
因她依然期盼。
她以為自己一切安然而無慾,其實仍貪。
然後,那道再熟悉不過的男性沉嗓終於出聲,用一種似已經過深思熟慮、淡然卻鄭重的語氣道——
“若是她有了好物件,要她自己看上眼的、心裡喜愛的物件才算……那我為她歡喜都來不及,豈會阻她?”略頓。“屆時宮家替她辦嫁妝、操辦婚事,我就像嫁親妹子那樣讓她風光出嫁,『松遼宮家』便是她的孃家,我不會讓她受委屈。”
雙眸這樣溼熱,夏曉清緊緊閉著,但熱熱的淚還是滲流而出。
有啊,她自己看上眼,心裡很喜愛的,確實有這樣的人……他難道不知嗎?
她想,放聲哭一哭會比較好的,卻又必須努力忍下哽咽。
她於是咬住衣袖,忍得渾身發顫,雙手環抱自己,內心不住祈求,希望他們趕快走開,要不然……再不然的話……她、她會出糗的……
可惜老天爺沒站在她這邊。
秋涵空這時問道:“所以你佈局整治慶陽夏家,借力借到我這兒來,誘得夏震儒歡喜吞掉大餌,現如今就等你使出最後致命的一擊,這大半多來的操持,全因你看不慣夏家兩位爺的行徑,跟你心疼夏姑娘半點關係也沒嗎?”
“我當然心疼她。”
“這不就對了!還嘴硬?你明明喜愛她呀!”自以為套到話,眉開眼笑。
“我拿她當妹子看待,自然心疼她、喜愛她。”沉著以對。
突然,書櫃後傳出細微聲響——
“誰?!”
宮靜川厲目掃向聲音來源。
一抹輕微淡薄的身影慢慢從巨大書櫃後走出。
此時,書閣門扉開敞,月光與迴廊上整排燈籠的朦朧火光,幽幽漫漫從門外迤邐進屋,亦星星點點透進窗紙,將書閣內的擺設映出各自該有的輪廓,也讓書櫃後走出的那抹影兒由暗漸明,形象漸現。
看到竟是那姑娘,管他們是北方豪商抑或南方巨賈,瞬間全變了臉色。
“宮爺,是我……”夏曉清深深吸氣,一手虛扶木櫃,一手輕揪襟口。
她眸光如此沉靜,靜謐謐掃視他們二人面龐。
最後,兩汪深泉眸光又落回宮靜川臉上,她嗓音幽淺道:“對不起……我聽到你們說話了,我不是有意偷聽,我、我一直都在書閣裡,然後你們就進來了,然後……”抿唇,她閉閉眸,再張眼時,話已直接切入重點。“你們方才談到夏家,談到我異母兄長……我想知道夏家出什麼事?”若非為了此事,她絕對是咬牙忍到底,怎麼也不出來。
她勉強自己迎視他們的目光,迎視宮靜川那雙深不見底的長目。
內心宛若冰火交攻,極難受,亦極難堪。但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