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心理素質強大,陸離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完成這個任務。
不過,陸離也沒有循規蹈矩的按照那篇文章建議的那樣去做,而是把本該幾個月之後才死掉的一個npc,列為第一次就擊殺的物件。
重新站在加維.克雷索恩的面前,陸離神色平靜的拿出一把軍牌,絲毫也看不出剛剛經歷一場殺戮的惶恐或者興奮。
“哦,精靈,你的實力超出了我的預料,”加維.克雷索恩接過陸離的任務物品,神色複雜的摩挲著,臉上一點也看不到敵人死去後的歡欣。
“冒昧的問一句,過段時間刷……重新整理出來的,還是牌子上寫的那個人嗎?”陸離低沉了問了一句,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措辭有沒有問題,對一個npc說重新整理。
也不知道系統怎麼處理的,加維.克雷索恩聽懂了陸離的意思,不假思索的回道:“當然不是這個人了,他已經死了,死了之後就再也無法復活。”
“再冒昧的問一句,牌子上的這些人,有您認識的嗎?”陸離不無惡意的笑了笑,“印象比較深的有一個牌子,上面寫著:我不想死,我想要摸摸你的臉,麗莎。”
“什麼?”加維.克雷索恩面色大變。
他的手哆嗦起來,十個軍牌散落到地上,他抖著手去一個個的翻看,最後,終於翻看到了他熟悉的那一個。
伊凡.奧法里斯
軍銜:第九軍團少尉
籍貫:西部荒野
最後一排小字:我不想死。我想要摸摸你的臉,麗莎。
“伊凡……”僅僅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加維.克雷索恩整個人都頹廢了下去。原本就行將就木,這會兒看上去似乎蒼老了十幾歲,如果不是胸口還在起伏,真和死了沒什麼區別。
他忍不住得去想,反反覆覆的去想伊凡.奧法里斯,那個和他一起從小長到大的夥伴。
他們曾經一起在小河裡摸魚,一起追趕曠野上的兔子。也曾經在月色明朗的夜晚潛伏在麥田裡,試圖用陷阱殺死踐踏莊稼的野豬。最後被憤怒的野豬追趕。
他喜歡的女孩叫麗莎,入伍的那一天,他把麗莎的名字刻在了自己的軍牌上。
伊凡.奧法里斯,那可是自己的兄弟。現在卻因為自己死去了。
陸離前世看到的那篇文章詳細的解讀了這個任務。
加維.克雷索恩的心中充滿了仇恨,他向玩家釋出任務,要求他們擊殺哨兵嶺計程車兵。
因為任務獎勵是戰士減傷技能,所以做任務的非常多,這個任務在玩家當中也非常的有名氣。
真正讓這個任務家喻戶曉的是結局。
似乎人們總喜歡類似的故事:正義與邪惡,復仇與抉擇。
每個故事都有結局,曙光裡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常規任務,任何任務只要觸發的方向對了,都會有一個結局。
當他看到自己好兄弟伊凡.奧法里斯的軍牌時。加維.克雷索恩的任務就成了絕響。
他此時才開始正視自己的所作所為,一直堅持的信念轟然崩塌。
加維.克雷索恩有理由報仇,只是他盲目的擴大了自己仇恨的範圍。正義和邪惡在他的心裡已經模糊了。
或者說,只有不停的復仇,他才能找到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請節哀順變,”陸離彎彎腰,心裡有點同情,也有點快意。
這種快意。在他想到那些迷茫的眼神時,尤為的強烈。儘管西部荒野的局勢已經失去了控制。哨兵嶺越來越沒有存在的意義,但並不是所有計程車兵都該死。
“精靈,你做的好事!”加維.克雷索恩抬起頭,眼神竟然有些兇狠。
“尊敬的戰士,請不要讓你的榮耀蒙羞,”陸離非常的淡定,作為一個重生者,他更知道怎麼和npc打交道。
果不其然,加維.克雷索恩剛剛燃起來的眸子再次暗淡了下去,他慢吞吞的撫著胸做了一個軍禮,顫聲道:“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我被仇恨矇蔽了眼睛,一切都該結束了。”
“您是一位令人尊敬的戰士,”陸離說。
如果可以選擇,陸離也希望有另外一種結局。
但是他想不到別的辦法來終結這種悲劇,要知道,加維.克雷索恩的任務非常受歡迎,哨兵嶺簡直成了血腥之地,數以千計計程車兵被玩家們暗殺。
“這是你的任務獎勵,是我在軍隊裡學到的東西,雖然你可能用不到,但是說不定可以送給朋友,你一定有朋友吧,就像我和伊凡一樣……